电。我正从透过小木窗看着雨夜,享受着大雨之下的清凉之感。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破坏了室内的闲逸,那是第一次有人在半夜里敲响我的木门。
我拿起一台豆烛半开木门,黑夜里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烛光晃动中看到是一名粗壮的汉子,身上的布衣都湿透。
“冒昧打扰姑娘,外面正下着大雨,可否让在下进来避雨吗?”
我没有多想便侧身让他进屋。男子坐在门前的矮木櫈,冷得发抖,我起了个火盆给他取暖,他连声道谢,非常客气。
我说了声不用客气,就坐回窗边继续欣赏那雷电交加的雨夜。
汉子正在打量屋子的陈设。小木屋没有分隔厅堂房间,进屋就一覧无遗,门前一张有点残旧的方木桌,有两张木櫈。尽头有一张很简单的木制床,左右两边均有一扇小窗口,我坐在右边的窗口旁的木椅子上,趴在窗前感受着雨水打到脸上的凉快感觉。
左边窗口旁边有一个层架,展示是耀目闪亮的宝石首饰。
“这里只有妳一个人住吗?”汉子边环顾小屋边问。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昏暗的灯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便道:“嗯,就我一个。”
汉子的身体应该暖和了一点,就见他拿起木桌上的烛台,走到层架欣赏那些闪亮的宝石首饰。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层架前良久,而我却被雨声弄得昏昏欲睡,突然后脑勺剧痛,惊吓之下正想转头,又被挥下一击力道更大的,我就这样不省人事。
每次回想这件事,我就觉得非常尴尬,怎么说也是妖,竟然被一个凡人这么容易就偷袭成功。
早上,小窗射进来的阳光唤醒了我。
天空经过的大雨的洗刷,变得尉蓝无比;我家经过盗贼的洗劫,变得空荡无比。
层架上的宝石全都不见了,床铺箱笼都被翻乱,看来他翻找得很彻底。
我抚着后脑勺肿起大瘤,心头郁闷,我明明帮了他,他为何要这样待我?
欢婆婆如是,昨晚的大汉如是,凡人都是如此恩将仇报的吗?
这几年我对凡人确实疏于戒心,因为在潘南城看到凡人友好善良的一面,面档的老板看到我常常来吃面,会主动送我一碟小鱼干。巿集有些商贩会把剩下的饭菜在晚上分给乞丐。城里的流浪猫狗都肥肥壮壮不愁吃食。
潘南城繁荣和乐,让我觉得凡人其实很和善,只要别让他们知道我是妖就可以了。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人有很多面向,再说白一点就是不知道世途险恶。宝石首饰不见了,让我心痛了好几天,比起后脑的大肿瘤还痛,那是我几经辛苦参照城里见到的心仪的首饰幻变出来的,一件首饰可是变了好几次才变得似模似样,离开了我的范围,大概就打回原形了吧,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不过,我也不想追究了。过些日子,等伤好了,再变过一些更漂亮的宝石装饰层架,不然空荡荡的,显得屋子有些单调。
然而,我不追究,那汉子却来追究。
在被盗窃后的第三天,他带同三名同伴而来,身型都与他差不多高大,腰间还佩有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