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年中的寒冬,腊月之时,想必家家户户都应处于忙年货的气氛中,喜气洋洋的。
不过对于千府邸而言,倒没有过重的年味,毕竟咱千老爷对于年货什么的并不感兴趣,他只对自己的利益感兴趣,因此,他通常都是直接发下来一笔钱给管家,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千老爷虽爱财,但毕竟多到花不完,所以出手阔气的很,照理来说,这笔钱若能换成相对的年货,那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可是,事情办下去好几天。。 . . . . 千府与平日里也相差不大,还是那个饭菜,还是那个装修古板的长廊,除了偶尔能
见着一个腊货架,腊的东西倒不少,但桌上也没见着
至少在干子忧眼里是这样的。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
干子忧正坐在火炉旁,披着绵厚的斗篷,手捧着本书,在那里认认真真地朝读。一旁香炉中的青烟映得千子忧的脸若隐若现,今日可能太冷,他已将斗篷上自带的帽子戴好,若从侧面看,只能看见他细小的睫毛和略显通红的鼻尖。
丫鬟急促的跑步声。。 . . .
干子忧心想,能有什么事呢这么急。
丫鬟一路跑到千老爷书房门口,门外的丫鬟问道:“什么事?”
"老爷他醒了吗?”
“刚醒。”
“那能不能劳烦姐姐,去告诉老爷,几个月前那些上门借钱的亲戚又来了。”
“什么?这才两个月吧?那帮家伙又来了?你怎么不和门卫一把把他们赶走反倒跑这来?腊月了可多不吉利。”
“姐姐,我们哪敢啊。。 . . . . 那些亲戚一二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借不到钱狠不得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是真出事了。。 . . . . ”
“无妨,叫他们在院子里等我。”
“老爷?您醒了。。 . . . . 这种事情还要劳老人家操心,可真是对不住。”
千老爷十分嘲讽地笑了,显得很看不。
起人:“哪里?他们本就如同你所说,不是省油的灯。。 . . . . ”
“这都腊月了,还有人来扰我清闲。待在这府里可真没意思。去,叫刘管事从金库里取出一箱金银子,你们去备一大桶水,放在院子里。”
“水?您是指。。 . . . . "
“加了料的。”
“是!”
“忧儿,你还要偷听多久?进来。”
距离那里路线大概有五十步的干子忧身形一僵,缓缓放下读本,僵硬地从他自己的书房里离开,一步一步走向主卧。
千老爷在房间里嘲讽道:“兔崽子,
心机不小。”
干子忧这一试便试出明了,果然,无论是在离他多远的距离,明里做着什么,背地里做着什么,瞒不住的,他都知道。。 . . . .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管管?
可能对他而言,都不是事,算不上什么,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 . . .
干子忧越想,心就越发的寒冷,每一步仿佛力重千斤。。 . . . . 最后他停在主卧宽阔刻有雕像的房门前,缓缓地推开了大门。这门推的无声无息,他也走的无声无息。
千老爷明明看起来不过四十,可此时的他却像个八十岁老爷爷般正躺在由金子融成的靠椅上,见千子忧来了,宽大的袖袍中伸出手来,“过来。”
干子忧放下帽子,忙走到千老爷旁边。这房间好生奇怪,明明宽敞的出
奇,也很暖和,但只要见了里面挂上的诡异画像,扭曲的古玩以及色调特别沉重的家具。。 . . . . 再怎么暖和,也充满了一股凉意。
“怎么?怕这屋子?又不是第一次进来。。 . . . . 或者说。。 . . . . 你怕的是。。 . . . . ?”
干子忧被他的样子吓得后退了半步,“我哪有怕家了!父亲!您又在装神弄鬼了!”
千老爷低头闷笑了一会儿,笑完了,伸手摸了摸干子忧的头:“今天几点起来的?吃早饭了没?”
千子忧道:“回父亲,孩儿令日寅时起,自穿戴整齐后便一直在朝读,尚未用餐。”
千老爷半眯着眼:“。 . . . . . 好,保持。去把那桌子上的衣物给我拿来,一会儿我们去见几个畜牲。”
干子忧道:“父亲。。 . . . . 不应该称其为客吗?”
千老爷两眼一横,冷冷道:“他们?做本官府上的客?不配。”
干子忧只好乖乖坐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千老爷穿戴完毕,但他总觉得,今天的穿衣速度。。 . . . . 好像也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