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或者说想到了也不会承认。”徐婉秋到底也是世家女，“抑或是，在他们心里，睿王应该替他们隐瞒甚至说是……”
她指了指头上，其意不言于表。
“让圣人放弃太子？”衣观觉得可能性不大，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衣照雪倒是没有说什么，她侧过头看向即将落下的夕阳，她若有所思一般看着如绮罗一般舒展的云霞。徐婉秋侧过头：“怎么了？阿琼？”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来，太子是刚刚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对吗？”
“是这样的。”
衣照雪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在珍宝阁外，三皇子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现在回忆起来，总是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阿琼，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衣观温言询问自己的女儿，恰巧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放下手：“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人心易变，我们现在再怎么想，也比不过变幻的人心。”
“反正睿王和我们家也没有任何联系，不是吗？”
衣照雪笑着，这样说。
————
“拖出去。”
睿王府，容貌英朗的青年眼也不抬，淡淡对着身边的侍卫说，任由着在地上磕头不停求饶的男人像条死狗一样被拉出了书房。
侍从盯着地上的血迹，自认为已经能熟悉的他只觉得喉咙发紧，汗流浃背。谢从云侧过头：“还有多少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一并罚了。”
“是。”
睿王的声音并不高：“我当初就已经说过了，一切以衣娘子的意愿为准，要无条件维护她，可这些人竟然敢背着我和萧南一起推动流言……”
他的声音无比平静，可屋子里的侍从却都跪在地上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谢从云像是没看见这些人战战兢兢的身影，甚至还露齿一笑，像是猛兽即将要进食时露出的血腥笑容。
“看样子，是我最近太温和了。”
谢从云闭上眼：“该好好清理一下了。”
睿王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门口，推门而出的那一刻做了一个手势：“解决掉。”
“殿下？殿下！！！”
“啊啊啊啊啊啊！”
谢从云将一切血腥和惨叫抛在身后，闲庭信步一样走在长廊：“衣家确实是真心关爱阿琼，阿琼也是，总是这样淡然……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抱歉，我必须用我的办法来保护你。”
“只是简单说了几句，曹王竟然真的动手了，他果然爱惜自己的儿子。”
晚风带着杜鹃花香吹过，谢从云看着摇落的树影，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站在暗处，静静看着从珍宝阁走出的女郎。
让他胸口那个只是无意义跳动的脏器真正“活”过来的人。
如果在遇到衣照雪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对一个陌生的女郎一见钟情，谢从云一定觉得对方在胡说八道。可只是在报国寺的桃花林下遥遥一望，惊鸿一瞥，自此心神难安，不能自已。
“再让我谋划一下，阿琼，哪怕你嫁给我那位兄长，我也能让你恢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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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照雪打了一个喷嚏。
刚刚回家的衣皓乐了：“我今天也是无缘无故打喷嚏了，阿琼怎么也是？有人在想你吗？”
她揉了一下鼻子：“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像是被什么毒蛇盯上了一样，真奇怪……”
“哦哦！别怕阿琼，就算真的有毒蛇，阿兄也能保护你。”
衣皓精力十足的样子甚至让衣照雪无比困惑：“你不累吗阿兄？换成我站一天早就倒在床上不想起来了。”
衣皓还是摇头，他生得格外英俊，是那种英俊到你看他第一眼就会立刻注意他如朝阳一般刺眼俊美的人，沉着脸便让任何人都不敢接近。可在看着自己妹妹的时候，衣皓总是笑得有点傻：“阿兄想每天都多看一看阿琼。”
“一转眼，阿琼都要嫁人了。”衣皓的眼睛很亮，就像是衣照雪刚刚在这个世界出生的时候，怀揣着迷茫和彷徨的“婴儿”睁开眼终于能看清世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趴在枕边亮着眼睛看自己的男童。
“阿耶！妹妹看我了！”
就像现在一样，衣皓看着自己的妹妹：“我以前总是觉得，阿琼像是天女一样，只是偶然来到了人间，早晚有一天要回到天上去。”
衣照雪被这句话逗笑了，她伸出手放在自己哥哥眼前：“阿兄，我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衣皓摇了摇头，他轻轻说：“我能感觉到，阿琼和我们都不一样。”
他的妹妹，她原本没有血肉，是他们一家人用关爱填充了她的心，让天女愿意为了他们留在了人间。
在当初衣照雪和衣皖起冲突的时候，除去惊怒外，衣皓更多的是恐惧。
他说的一句话让衣观决定一定要离开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