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帘子被掀开,一股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顾醒风眯着眼看过去,便看到路南枝顶着一张灿烂的笑脸探进头来。
顾醒风心中突然没由来的生出一阵欢喜,面上仍无波,却是先皱了眉头,说道,
“你怎的来了,不是让你去找师傅吗?”
路南枝钻进车厢,取出药丸,回道,
“我怎知师傅现在何处,师兄于我这般重要,当然是先救师兄要紧。”
她本是无心一说,顾醒风却突地心头一跳,平生第一次竟别开了目光,路南枝却是未曾注意,只举着那颗小药丸,一脸得意的又道,
“我拿到了解药,师兄快些服下才好。”
说完,便将那颗红色的药丸喂到他嘴里,等待顾醒风恢复,见路南枝这么直愣愣的盯着自己,顾醒风心中又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当即冷声道,
“你个姑娘家的,怎好意思这般盯着人看?”
路南枝竟是一愣,心想这顾醒风果真是面冷心冷的一个人,自己都这般为他奋不顾身了,这厮却是一点情面不讲,此时还要处处挑她的理,她只得挪开眼,叹口气说道,
“我这也是关心师兄嘛!”
谁知顾醒风竟哼了一声,眸子里皆是嫌弃,只听得他说道,
“没有半点规矩。”
路南枝忍着要啐他脸的冲动,笑道,
“醒风师兄先在车上休息片刻,我去为师兄讨碗水喝。”
说着便极快的跳出车厢,又返身回了茶水铺子,铺子中鬼手张几人不知何时已逃了个干净,只剩那笑面人一伙和女摊主。
那笑面人只呆呆的坐着,问什么也不答,似是失了魂儿一般,路南枝只好审问起赵一四人。
可问来问去,他们也只知晓老爷每月都会往长公主府送长相极好的男子,至于他姓甚名谁,平日住在哪里,又有何背景,这些他们却是一概不知。
只是有买卖的时候,老爷才会去别苑,也只当他们作绑人的工具而已。
路南枝又看了一眼笑面人,此刻却是有些泛起愁来,若是报馆,他为那昌乐公主做事,此地又属她的封邑之地,想是也耐何他不得,若是将他就地杀了,那昌乐公主若是追究起来,怕是要为逍遥门招惹事端。
正是愁苦之时,只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把他们交给我,我带他们去官府。”
路南枝回头,心上一喜,没想到顾醒风这么快便恢复了行动能力,便彻底放松下来,既然他这么说了,路南枝也不再多想,只道,
“醒风师兄小心,我便在来时的客栈等你。”
顾醒风点了点头,便将已经绑好的五人又用绳子将他们串成串,如糖葫芦一般的拉着走了。
路南枝便想动身回客栈,但走了两步又返身回来,只见女摊主一副战战兢兢地模样,像是怕极了自己。
她便扬起笑脸,温声道,
“你不必如此怕我,我并非坏人。”
女摊主不仍敢出声,只在眼皮底下偷偷地瞧她,见她笑得灿烂,但一想到就是从这张嘴里说出那般渗人的话来,她便向后悄悄退了一步,又缩了缩身子,生怕这小妖精吃了自己。
路南枝见状,也不强求,只将身上剩的最后一两碎银放到桌上,权当作对她的一点补偿,随后这才又出了铺子,向来时的客栈行去。
只是才行至半路,便见一群约莫四五岁的孩子正一个个的朝着一颗大树上扔石头,路南枝不由生了几分好奇,便走过去问道,
“你们在作甚?”
一个大眼偏黑的小男孩便气呼呼的说道,
“树上有个偷东西的贼,将我们捉的野兔吃了!”
路南枝听了一笑,说道,
“那姐姐帮你把这贼抓下来可好?”
一听这话,那群小孩便都停止了扔石头,他们蹦跳起来,开始七嘴八舌起来,只听有的说道,
“姐姐,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有的又说,
“那贼人会功夫,姐姐你可要小心。”
又有孩子说,
“姐姐若是将他抓住,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连我们小孩儿的东西都偷,着实可恶!”
路南枝一一应过后,这才仰起头朝树上看去。
那棵树既高且树冠极大,又有层层树叶遮盖,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她便朝树上高声喊道,
“大胆毛贼竟敢欺辱弱小,还不快些下来,非要让我上去捉你?!”
话音刚落,那贼竟探头看下来,正与路南枝的目光碰个正着。
只见那人头发凌乱,一寸长的胡子有些歪斜,却是比之前看着还要邋遢,不是她那师傅阮自道还能是谁。
路南枝面上的笑容一僵,随即便惊喜的叫道,
“师傅?!”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