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路南枝睡得极其安稳,不再心怀忐忑,惴惴不安。
次日天刚微亮,三人便上路采买所需物品。买东西的过程也极其顺利,因三人换了装束,外人自然将他们看作一般客人,言语间少了刻薄。等一切置备齐全,身上只剩下20枚待付人家的尾款钱了。
三人不敢耽搁,又直奔昨日那户农家,终于在晌午之前到了那里,算是没误正事。
三人站在篱笆院子外,大虎整了整衣服,这才叩响了柴门,没一会儿,里面有了响动,门便开了。
路南枝有些好奇的看过去,只见门内站着一个农家装扮的妇人。她中等身材,脸蛋略微圆润,皮肤有些黑,但骨宽体壮,一看就是有把子力气能做农活的好手。
看到他们,那妇人面上挂了笑容,忙招呼道,
“快进来,一大早就等着你们呢!”
三人规规矩矩的向她问了好,那妇人又道,
“不必如此拘束,你们叫我张婶就行,也该是你们的运气,正巧我家有一间先前专门做豆腐的小厨房,如今废弃不用了,但里面灶台厨具一应俱全,够你们用的,昨儿定下了事,我就整理出来了,你们来了就能用。”
闻言,路南枝心中欢喜,又见妇人动作爽利,言语间也不显轻视,果然像大虎所说是个善人,于是心上生了好感,不由得说道,
“张婶想得周到,倒替我们省了一番周折,能遇上您这样的善人,才是我们的运气呢!”
张婶听了笑出声来,
“你这小子,嘴倒像是抹了蜜似的甜,将来不知要哄了多少姑娘伤心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出了声,一时间气氛也轻松了不少。说话间几人便来到了小厨房,那厨房是独立一间,挨着正房而建,一新一旧相邻,显然废弃不用已久。
张婶又交代了几句便回了正房,路南枝三人也不再耽搁,手下忙碌起来,路南枝依旧掌厨,其余的琐事一律交由大小虎他们。
不多时,厨房就飘出了白烟,又一会儿,那浓郁的香气也冒了出来。
看着差不多了,路南枝便用勺子搅了搅奶白色的浓汤,顺势舀起一勺尝味道,汤一入口,那味道便似入了五脏六腑,鲜得她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好喝吗?!”小虎又眼馋得不行,直接夺了路南枝的勺子,自己也舀起一勺喝了,随即眼睛亮了起来,惊讶的说道,
“竟比昨日还鲜美些!”
说着又舀起一勺送入大虎嘴里,
“哥,你尝尝?!”
“确是比昨日还要鲜美!”
三人又高兴起来,恨不能现下就拿出去卖,于是加快手里的动作,正用极细的纱布过滤鱼汤时,门口传来张婶爽朗的声音,
“这做的什么这么香?我在屋里头都闻到味儿啦!”
再仔细一瞧那灶上,竟是满满一锅白色的汤汁,如牛乳一般,十分诱人,不由惊讶的问道,
“这是什么汤,怎的如此浓郁洁白,竟比那特意吊的高汤都要浓重!”
闻言,路南枝停下手中活计,换成大虎来过滤鱼汤,自己则拿勺舀了一碗,送到张婶手中,满脸笑意,
“寻常鱼汤而已,张婶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张婶本想推辞,但见那汤色儿实在是好,也想尝尝味道,就顺势接了过来,小心的吹了热气,这才仰头喝下一口,霎时满口鲜香,更无半点腥味,真真是鲜美无比,不由得赞叹道,
“我从未喝过如此味美的汤,简直比镇子里大酒楼里的还要好!这汤要是拿出去卖,一准儿受欢迎!”
听到张婶这样说,路南枝心中信心倍增,再看那锅鱼汤时,已然变成了一堆小山般的金银,金银又变成富贵的日子,在朝着路南枝招手。
“黑子,你傻笑什么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虎在路南枝眼前摇晃着手。
路南枝赶忙整理好表情,掩饰的说,
“借张婶吉言,我心头欢喜呢!”
说话间,大虎已经滤好鱼汤,近半米宽,及腿高的保温桶立在当中,蒸腾着热气。路南枝立刻拿了盖子盖上,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际,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疏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要怎么把汤桶和碗桶运到赏花处。
虽然此地距离那里不远,但还需要车辆运输,可眼下没有现成的车辆,就是找来了也不知要花上几许时间,耽搁了时辰,这锅汤就废了。
三人将钱都砸进去了,又做了诸多准备,誓要打个翻身仗,如因这个疏忽导致前功尽弃,不免蹉跎了志气,更是让人悔恨不及。
想到此处,路南枝不由得失了主意,头上也起了一层汗,正焦头烂额之际,只听得院里柴门吱呀一声被全部打开,随后竟走进来一辆驴车,那驴车上坐着一个农家汉子,此刻正拍打着身上的灰土,路南枝登时大喜。
只听张婶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