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时回来之后,看起来乖巧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不过,她惨了,午睡时迷迷糊糊听见下午上课的铃声。
按照时间算,法学上课不久,她现在还有机会。
顾惜朝偷偷溜进教室时,心如擂鼓,每蹲着走一步就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
台上,法学先生正讲本朝着法学的案例,台下,一只长了毛的脑袋时而龟速时而螳螂般往前爬着。
从头顶传来同学们友爱的眼神,她没爬过一处就有一处的眼睛,还好,她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越过了刘右石和朱金还有些不打紧的人,只剩下越过花时她就到了。
这次,花时没有捣乱,他直接一只脚伸到了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突如其来的长腿在紧张的一刻差点把仇恨值瞬间拉满。
你是不是欠打,顾惜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
花时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容,稍稍昂起下巴挑衅,你又敢拿我怎么样呢。
她试图把腿搬开,每一次都是徒劳,再这么下去,很难保证先生不发现她,拖得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花时就是见不得她好。
顾惜朝斜眼瞥着他,实在没个正眼看他,他已经收回了他的目光转而专心致志的听着课程了。
他会听课,天都得塌下来。
顾惜朝后悔自己没带个簪子,一次性在他腿上扎个底朝天。
没办法,她只能从花时后面从另一边绕过去了,要是花时再敢伸腿拦着她,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先生,我有问题。”
先生抬起了头,见提问的人是花时略微有点儿奇怪,他可不认为花时会突然转性学习。
在花时背后的顾惜朝被他那么一喊,魂都差点没了,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蜷缩着身子躲在花时身后。
有病吧,花时,不是从来不听课嘛,不是上课天天睡觉嘛,摆脱了您,好好睡您的觉吧。
花时端端正正的坐好问道:“先生,您刚刚说妻子被秋后处决,我觉得十分不合理,一个父亲,顶着孝道的名义将自己的孩子打死,没有被判决任何处罚,而妻子为了反抗丈夫多年来的暴行和出于孩子死亡的愤怒一时失手杀了丈夫却得死,这样子的判决不仅不合理,还十分的不公平。”
“哦,那你说应该怎么判。”
先生饶有趣味的盯着花时,他教书这么多年,第一次听见了不同的答案。
“我认为,那个丈夫该死。从您刚才的说法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个丈夫天天无事情可做,就是个流氓,况且他还有过买卖女儿的行为。”
“哪里有买卖女儿?”
“为了一点点彩礼钱就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做妾,这不是买卖是什么?”
“他喝酒,正事不干,又怯弱,生了气只会打妻子,天天不管孩子,这样的人也会因为要好好教儿子孝道而把儿子打死,是个人就不相信,他活着对于天原国并没有什么帮助,妻子嫁给他是受苦,孩子跟着他受苦,他不是死于酒就是死于被别人打死,所以对于这个该死之人。他打死了他儿子,他妻子打死了他,一命抵一命,对于妻子的判决应该是将妻子在大牢里关个三五年再放出来。”
顾惜朝注意到先生由一开始的兴致盎然到后面若有所思。
“有没有人提不同的意见的。”
一时间,室内又安静下来,他们所接受的就是妻子得判决死刑,但是没有人敢更花时对着干,现在站起来不就是和他唱反调嘛。
“我有。”
全班的注意由花时转到这个好汉身上。
他坐在第一排,成绩不错,就是依照面相来看,年纪大了点,估摸着二十七八岁。
他神色间带着点怒气,“一命抵一命,难道就因为丈夫不是个好人就该死,妻子杀了人就不算犯法吗?况且对比之下也许妻子是个好人,要是她变坏了了,事世事无常,没有一条法规是说明了无用之人是该死的,对于无用之人也没有评判标准。孝道应该遵守,否者不是乱了伦常,父亲不小心将儿子打死了,难道父亲就不心疼嘛,不论如何,天下没有不疼爱子女的父亲,再说了,那个嫁到大户人家去的女儿,要不是家里穷养不起又怎么会被嫁过去,而为什么百姓贫穷,花时应该清楚。所以,妻子也要为她杀的人抵命,这才是法律。”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有势同水火的味道。
顾惜朝趁着他人注意力转移,先生低着头思考不语时,乘机回到了座位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一大早就挺刺激的,还好,现在坐下来了,可以好好划水上课了。
“来,那个同学突然冒出来的同学,说一说你的看法。”
由被命运之手无情指点的顾惜朝内心是拒绝回答的。
她扭扭捏捏的站起来,她该怎么回答呢,现在她可是个学渣啊。一方面,貌似是代表民意的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