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立即浮现出一个高大又无情的影子。
“是青帝。”
一定是他。
除了那个男人，没有人有这样逆天的能力，可以无视天道的法则，随意制造出超越规则之外的种族出来。
回想起那个男人一剑捅穿他胸口的场景，新仇旧恨交积在一起，月星阑恶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这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爹爹！我饿~~~”
鬼婴的几声不耐烦的哭嚎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月星阑转过眼望了鬼婴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抬起眼来，气息有一丝不稳：“重华，你是怎么知道无垢琉璃体这么多事的？”
呼地一声，几点烛火摇晃了几下，熄灭了。
一阵阴风拂过重华的脸际，将他淡淡的神情隐入暗处。
外面的惨白光线透过这令人窒息的空间，横亘在二人之间，将这对曾经的挚友分成了巨大隔阂的明暗两半。
月星阑心里陡然一沉：“说话啊！”
“是天界之人传来的讯息。”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天界和人界奔走，试图获得神族只鳞片爪的信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打听到无垢琉璃体这个惊天的秘密。”
重华整个人隐在这黑暗之中，仅剩他发丝跳跃着的几点蓝紫色的光反衬着他模糊不清的轮廓。
就像他摇摆不定的意图一样。
“重华，你冷静，这是天界的阴谋。”月星阑颤抖着伸出手去，她想最后再挽留一下她的挚友，“我们可能还有别的办法，你别……”
她的手被重华一把紧握住，对方手上那沁人的寒凉激得她全身寒毛倒竖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挣脱，手掌间却猛地传来一阵刺痛。
“对不起，那碣叻。”
重华垂下眼眸，他惨白的脸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无奈来：“你不要怪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命。如果她没有了，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为了她，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麻木顺着手掌漫延至四肢全身。
月星阑摊开手掌，看着蓝紫色的蛇毒顺着伤口正缓缓沁入她的血液。
她的心渐渐凉了。
“别怕。”重华轻声安慰着他的好友，语气像从前一样耐心，仿佛这只是好友之间的闲谈一般轻松，“这个毒只是让你全身麻木而已。在我的孩子吃到你的血肉之前，我不会让你死去的。”
“你——”月星阑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哀，无力地看着重华将自己满身鲜血的身体抱起来，向墨玉棺材走去。
鬼婴闻到气息，兴奋地尖叫起来，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爹爹！给我~~给我~~~饿~~”
墨玉棺材的棺盖缓缓打开，内里冒出森森鬼气。它就像一张贪得无烦的深渊巨口，即将吞噬人的性命。
“阿叻，你别怪我……”
看着曾经的好友，重华垂下眸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以你现在的实力想要对抗整个天界，无疑是痴人说梦。与其你将来落得个死无全尸，身毁神陨的下场，倒不如现在给我的孩子做养料，如果将来她有幸成仙证道，也必然有你的一份功德在。”
“我会在大殿上摆着你的功德牌位，让你世世承受香火，永生不绝。”
月星阑眼睁睁地看着重华绝情又平淡地松开双手，任自己落入棺材之中。
她来不及出声，在黑暗里等待她的那只黑乎乎的利爪，一把揪住她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将她拖入恶鬼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