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灯枯之态,周身的魔气也随之缓缓退去,露出惨白的脸和干瘦的残躯。
他失焦的眼努力向上睁着,大口地喘着气,挤出一个字:
“跑……”
月星阑听到这个字时,各派的人已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要抢着拿下手刃修真界祸害的名头。
这时,一条条银色缇线如流星划过天际,将涌向月星阑的人统统扫开。同时一条缇线缠住了月星阑的腰,将她拉出了这混乱的攻击圈。
气息微弱的月星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吃力地抬起眼皮向上看去,只看见男人优美的脖颈弧度,她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几分眼熟,却一时间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
眼眶有些热,全身失力的月星阑不由得一阵酸胀感涌上心头。
明明前几次他们分别之时都闹得不欢而散。没想到到头来,在众人与她为敌之时,只有江羽寒是真正站在她的一边的。
她还是只有他可以依靠。
她的玄凝……
“你不该救我的……”月星阑想挣扎他的怀抱,不料手已被江羽寒炙热的双手紧紧握住。
一个冰凉的物体滚入她的掌心。
“寒儿!”
远处传来江洵气急的声音。
“江羽寒。”
洛费山见江羽寒将月星阑搂入怀中,他抖落长剑上的血珠,冷笑一声威胁道:“明霄宗的少君可不要为了女色误入歧途啊……”
江羽寒一袭白衣,紧搂着月星阑,坦然地站在众人的面前。
他仪态依然优雅,面上也丝毫不显慌乱,仿佛是在郊外出游般恬淡。
“我比不得洛前辈,可以为了掌门之位慧剑斩断情丝,在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明霄宗的小师妹死在我的面前,所以——”
江羽寒以护卫者的姿态温声道:“各位同仁,月星阑和周宁的事,我明霄宗自会以门规处置,在坐各位越厨代疱的闹剧也该停手了。如今我宗派掌门、各位师叔健在,各位却打着除害的名义在我宗内放肆作乱,若此事传扬出去,未免惹人非议。”
沐云子有些听不下去了:“江贤侄,月星阑已不是你门派的弟子了。周宁更是入魔,罪不容恕,我们这是为修真界除害,更是为了你们明霄宗好。”
“若是真心了为我明霄宗好,那是否也该在动手之前,问下我们明霄宗的意见?”
江羽寒轻飘飘的一句反问,令沐云子顿时话塞。
洛费山走了上来,他刚经历一场恶战,又受伤严重,衣衫仪容都十分凌草。可他偏作出一派义正辞严的高冷样子来,显得有些滑稽。
“你们受这妖女的蛊惑太深,已难以回头。我们三大门派出手,为的是让明霄宗正本清源,铲除祸害。众人都看在眼里,你父亲江洵身为掌门却屡屡失职,隐瞒宗门大能入魔,又包庇纵容月星阑杀人作乱,身为明霄宗掌门教人不善,给修真界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你与你父亲难辞其咎,所以我们大家决定褫夺你父亲江洵的掌门之职,改由副掌门林淮继任。”
听到这番话,大家都交头接耳起来。
林淮听到此话,立即狗腿地走上前来,以一幅掌门口吻吩咐道:“各位明霄宗的弟子,这月星阑和周宁师徒是明霄宗的败类,恶行种种,大家都看在眼里,今日我在此宣布,将周宁和月星阑逐出明霄宗,交由天门、青云、扶摇三派处置。”
林淮说着场面话,向旁边的弟子下令:“拿住月星阑,扶大师兄下去休息。”
几个弟子想要走上前,却被江羽寒的视线所震慑,迟疑着不敢上前。
林淮一脸的痛心疾首拍着大腿:“羽寒呐,你一意孤心地如此维护月星阑,这是准备要与全修真界为敌吗?”
洛费山不耐烦地走上前来,拂开没用的林淮,手按在剑柄上蓄势:“把月星阑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不。”江羽寒微微一笑,“在小师妹杀人的原因明了之前,我不能这样把她交给你们。”
洛费山一脸阴沉:“今日种种,都因你被月星阑的美色所迷。你我本该成翁婿之谊的,但你执意要救那祸害,置明霄宗其他人生死于不顾。实在太令人痛心。”
江羽寒淡淡地道:“洛掌门的厚爱,令羽寒担待不起。”
洛费山的耐心终于耗尽,神情转冷。
他正要抽剑上前,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报——掌门!天门有急令传来,请掌门立即亲览!”
洛费山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符令,将其捏破,他低头粗粗一瞄,立刻脸色大变。
就在他心神动摇之时,一道狂风乍起,刮得天昏地暗,风沙迷眼,瞬间之后,月星阑就这样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