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过了月余,待月星阑养好伤,周宁突然一反平日放任她自流的常态,每日都前来传授技艺。
那晚激他入魔的事,月星阑没兴趣求证,周宁更是不愿意提起,这便成了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周宁极恶月星阑,对待她十分冷淡,每次授课讲完,拂袖转身就走,完全不管月星阑是否听懂。而月星阑见他消极懈怠,原还窃喜自己尚能偷懒,可没想这周宁师风极严,前一次传授的内容,下一堂课必定细细考校,月星阑若稍有未领会到位,周宁必定从严处罚,令月星阑大吃苦头。
幸好江羽寒时常在暗中指点一二,月星阑又天资极高,很快,在周宁逼迫和江羽寒的相助下,她的修仙进步神速,半年后便突破境界,到了筑基。
半年筑基,这在明霄宗内是史无前例的大事件。
月星阑很快声名鹊起,成为明霄宗炙手可热的修仙新秀。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拜访,还有人好奇围观,都被江徇父子私下挡了回去。
这月星阑可不管这些事,她最近迷上了炼丹,时不时地往丹药房跑。
丹修的掌事老头儿曹明真是烦死了她,见她从门外甫一冒头,立刻没好气地轰她出去:“走走走,咱们这儿为洛大小姐的事忙得脚不沾地,没功夫理你。”
月星阑也不生气,斜依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懒洋洋地一脸的无赖相:“老头子,弄两丸子来吃吃呗,拿了我立刻就走。”
“吃吃吃!你吃屁!”曹明听了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地,瞪起青蛙眼也不管用词粗鄙,张嘴就骂了起来:“你这死丫头三天两头来我丹药房偷丹药,次次都是一炉一炉地拿,小老儿我好不容易竭尽心血留了这几炉药都快被你抢光了!你说你抢点还灵丹这些灵药也就罢,连洗髓丹都偷,你都是天选之人,还洗啥根骨啊!简直就是贪心太甚!就算你是周宁那小子的徒弟,也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根本就是山匪、强盗!魔头!那周宁真是瞎了眼要收你为徒弟!害得我明霄宗千年的门风都被你败光了!”
月星阑缩了缩脖子,厚着脸皮继续纠缠:“老头子,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也帮你不少的忙的,你看你还缺什么难寻的草药,我都可以替你寻来——”
“不劳你大驾!我这小庙请不起你这尊大神,麻烦你麻溜地给我滚蛋!”曹明风似地把月星阑推出门去,轰地关上了大门。
月星阑耸了耸肩膀,正待发作,却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师妹。”
她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异姝苑的师兄云迟。
这云迟是来给丹药房送药草的,见她碰了这么大个丁子便好言安慰:“嗐,这曹老儿平时最是小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需要什么药我帮你去求,我就不信他还敢跟我甩脸子。”
众所周知,异姝苑的人就是丹修的爹,什么珍贵的灵草都指着他们施舍,对此云迟自然是十分有自信的。
月星阑笑了笑:“没事,云师兄,我跟他开玩笑呢。”
云迟这才放下心,又替曹明说好话:“你没生气就好,其实也怪不得他,最近听说洛小姐的情况不好,掌门都去看了好多次,现下已经起不了床了,性命垂危。现在的希望全在丹药上面了,这曹老儿的压力也挺大的。”
月星阑好奇心起来了:“这洛小姐的病这么严重吗,到底得了什么病?”
云迟一愣,张了张嘴,吞吞吐吐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得了什么严重的病吧……哎,现在掌门也束手无策,搞得宗门里人仰马翻。”
月星阑嗤笑一声:“她不是天门派的么,为什么得要明霄宗管着,那么大一个天门派难道就求救无门了?”
云迟一脸紧张,赶忙让她收声:“嘘!小祖宗!小点声。听说天门派已经——”
话未说完,云迟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一脸惶恐,朝月星阑身后望去。
月星阑回头一看,望见上山的一行人。
为首的年轻人头束金冠,衣着奢华,相貌俊逸,一身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傲气质。
男人显然听到了月星阑刚才说的那番话,他抿着唇,眯起双眼,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番。
月星阑被他审视的目光打量得十分不爽,也挑衅地回盯住他。
云迟见势不妙,赶快拉她作揖行礼:“见过玉虚君。”
玉虚君,是天门派掌门之子洛剑遥的道号。
他是洛雨晴的嫡兄,天门派第二号实力人物,亦是江羽寒自幼时的好友。
洛剑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面前两人,久久没有回答。
云迟知此人心性高傲,又手握实权,自是不会把他们两人放在眼里,连忙想拉月星阑退下。
这时候玉虚君突然冷冷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云迟抬头见玉虚君目光灼灼地盯着月星阑,心知要糟,却听月星阑不知死活的话回答:“我叫什么管你什么事,没人教你在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