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的一部分吗?我能处理的。”
月星阑含笑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林清远,她紧了紧背上的绳子,弯腰继续向山上攀登,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电闪雷鸣中,只剩下小女孩一个人踽踽独行,衣服被淋得透湿,鞋子因为湿重已经丢弃,她光脚踏地,身体因雨水的冲刷变得冰冷僵硬,但内心却仍是火热一片。
愚蠢的人类。
以为吾也像你们一样的懦弱胆小吗?曾是魔界的十二殿君主的自己,又岂是你们这帮凡人可比的。
月星阑在心里冷笑。
她闭眼仰头,面向黑沉沉的天空,感受着暴风雨冲刷在脸上带来的钝痛。这种极限的冲击让她眼前闪过前世攻上天界时的景象。
天界宫阙在遮天蔽日的黑气中摇摇欲坠,地上涌动的魔影诡异地蜿蜒而过,伴着群魔的咆哮,月星阑微笑着张开双臂,带着魔界最疯狂的馈赠,走上北天宫的城门口。
高耸千尺的城门口空荡荡的,仅有一把座椅摆在中央,有一个黑衣人坐在上面,以手撑额似在闭目养神。
“你是何人?”
听到他的问话,男人张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眼瞳,不带着一丝感情,映着他冰冷且空洞的神性。
男人松开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漆黑的发丝立即如一卷无光的幕布把他包裹住。他缓缓从阶梯上走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冲到男人身边的魔兵却纷纷无声倒地,如散了架的稻草人。
男人张口吐言:“吾乃青帝太昊。”
月星阑瞳孔猛地一缩,认出眼前这个人。
这个与天帝地位并肩的神,据说是远古神族仅存的一个帝王。
他曾在天界的宴会上见过几次,每次都隔着层层帷帐,只闻其声,未见真容。
男人走到他的面前,带着无以伦比的威压和迫力,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嘴里吐出一句:
“想要攻下天界,你得先过了本尊这一关。”
月星阑不屑地一笑,拔剑出手。
魔剑自血光中狰狞毕露,剑柄上的魔眼缓缓张开。
随后的神魔对决月星阑已不愿回忆,她最后的记忆定格在狱流冰川之上,青帝用太素之刃一剑捅穿他心脏之时。
记得那个居高临下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坠入深渊,口中吐出一句冷语:“真是……太弱了。”
回忆自那声冰冷的话语戛然而止。
月星阑猛地睁开眼睛,疾风挟裹着密密麻麻的飞石急速而来,她左右偏头,石块呼啸着从面颊上擦过,留下几道血痕。
还未来得及喘气,头顶上方连续传来“咔嚓”几声闷响,一棵合腰粗的大树被狂风拦腰吹断,犬齿交错的断木顺着悬崖向她滚来。
月星阑背着沉重的木桶,往旁边一闪,断木刚刚擦身而过,一道雪亮的闪电从天空直直劈下,险些将她劈成焦土。
月星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冷冷地皱起眉头。
人类还是太过弱小了。
这又是个女体,行事诸多不便。
虽然她已有意在极限环境下锻炼体魄,但这身躯终究太过脆弱又迟钝。
前世的她作为魔界首屈一指的战斗力,又有魔剑加持,最后还是败于青帝之手,功亏于篑。
现在附生的人类不过是凡人之躯,如何才能打败天界那些高高在上的仙族,将那个视她如蝼蚁的青帝拉下王座,为她的挚友和魔族报仇雪恨?
一股难以抑制的焦躁从内心深处迸发,月星阑紧紧捏住拳头。
其实附身出错这件事,实在也不能怪她。
当年她为青帝所败,神魂俱灭,身陨道消,仅有一缕记忆瞒过天界之眼得以逃出,辗转千年有幸遇到一具肉身得以接纳,已是极为不易。
命运多舛,自己降生的小乡村又遭遇横祸,要不是明霄宗的人将她捡回来,当时年仅三岁的她指不定已饿死荒山了。
如今木已成舟,再怎么嫌弃这外门弟子的身体也无济于事。
接下来只有寻机重修魔道,以人入魔,才能实现她的复仇大计。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急宜缓,徐徐图之。
月星阑心中默念着这句话,稍稍平复了心情。
这时,眼前突然一道紫光闪过,月星阑警觉地望向大雨滂沱的夜空。
只见在漆黑雨幕里出现了一条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流星,它拖着长长的慧尾,若明若暗地向玉界山的山顶急速坠去,瞬间便消失在了苍茫的山色中。
流星出现在暴风雨夜,这本就诡异,更遑论是颗预示着灾厄的妖星。
大能突破,却出现了不祥异象。
这说明这明霄宗很快就会有腥风血雨之灾。
月星阑玩味地摸摸自己下巴,随即又哂笑一声:不过是修真界里一个小宗派,就算出了天大的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