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说,盼与她早日相见。
可南宫姣却着实不知,而今天下形势之下,她到底何时方能再次入京。
或许再见,便是改天换地时。
离别一刹,她们都不曾预料到,天涯海角,已无归期,谈何相见。
还好,能时时通信,以音讯换得心安,聊以慰藉。
“小公主。”
南宫姣刚将信装回去,就响起了敲门声。
抬头看见刘叔,还有刘叔身后的澜淙。
澜淙进门,刘延武刚要出去便被南宫姣叫住。
指着桌上被她单另放置的奏报,“这几份已经批复完毕,刘叔现在便发出去吧。”
刘延武眼中诧异,进来收走时低声问:“小公主,那信可看了?”
南宫姣嗔了他一眼,“自然,刘叔便放心吧。”
真是,拖了一回便回回都被催,生怕她将此事忘记。
刘延武满意笑了。
这回走时并未将门关上,门外大好的阳光照上台樨,温暖耀眼。
澜淙踏上去,将这些日子收集好的,关于天机谷的情报一并奉上。
“主上,天机谷中人行踪飘忽不定,有一二流言我们的人赶过去时也已经难寻痕迹,只能将流言与可疑踪迹汇总。
不过这段时日关于天机谷的传言比往日多许多,且都十分切实,属下认为并非空穴来风,已经叫他们加大力度探查。”
南宫姣接过,随手翻了两下,皆是何时何地有何传言,若是传言具体些,便有后续探查结果记载。
但无论记载长短,最后结尾处都是线索全断,踪迹难寻。
“那天机诏书呢?消息放出去后可有人冒险去取?”
澜淙苦笑,“有是有,但是太多了,不少都是猎奇,想看看传说中的天机诏书究竟是何模样。我们的人疲于应对,能抓住的大多是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审了一番没有结果,便也都放了。”
南宫姣挑眉,“他们胆子就这么大,听着澜瑛阁的名号,还敢擅闯?”
提到这个,澜淙更是扶额,“不止如此,还有些本身对天机诏书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就是澜瑛阁,审问时都说只是想进去见识一番交个朋友。”
想是澜瑛阁在江湖上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滥杀无辜,这些人想着反正也丢不了命,就任由好奇心驱使着往里闯。
南宫姣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禁叹息。
他们原意就是将人引出来,尤其对象还是天机谷,更不敢将人如何。
就因这一点,反而被爱凑热闹的钻了空子。
揉揉太阳穴,抬头直视澜淙。
看得澜淙也看了看自己,疑惑,是又有哪里的不得体被主上逮到了吗?他也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劲啊。
“若你不是澜瑛阁的人,这样的热闹,以你的性格,可会上去凑一凑?”
澜淙一瞬有些懵。
刚被罚完,闻言的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自己最近惹的事有点多,主上不会是想着要把他逐出去吧?
又想了想,嗯……他这么多年跟着主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应该不会起这种念头,估计只是就事论事。
于是小心翼翼作答:“这种没有性命之忧的热闹,若是我的话,如果日子过得不错又正好有点无聊,应该……会凑上去看看?”
南宫姣接着问:“以你的了解,其他人呢?”
“其他人?”
澜淙挠头,“嗯……薛郎若是没有洪娘管着,应也和我差不多,剩下的我便不知了,他们仿佛也不像是会凑热闹的模样。”
“尤其卫瑛和萧晟,主上吩咐什么便是什么,我可想不出他们若不入澜瑛阁应是如何作为。”
南宫姣嗯道:“大概知晓了,放下吧。”
澜淙看看已经堆满的桌案,寻了处角落挤了挤,勉强放下。
房门合上,南宫姣拿开整理汇总的那一页,又亲自将这些与天机谷有关的情报线索逐字逐句仔细翻看,将她觉得有用的单独抽出。
很快,案上右手边便堆起一摞。
其实这些消息,究竟是有人亲眼所见,还是捕风捉影胡编乱造,很难分辨清楚。
有关于天机谷的讨论,人们总是乐此不疲,谁能多知晓些便是众人的话题中心,许多人为了满足被追捧的虚荣心,不惜无中生有。
鱼目混珠,真假难辨。
她也只能尽量从中挑出那些更为合理的。
再以时间顺序,从仅有的情报中整理思路。
这一整理,便到了午后。
铺开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着相关思路,南宫姣不时以朱砂标注,再据此在一旁小一些的纸上写下之后要下达的较为具体的指令,偶尔删改。
摆在明面上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好办,一般就算是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