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这般对待,到时稍加引导,到他们身上,只会变本加厉。
既然找不出罪魁祸首,那就将这些有能力添乱子的都一个一个除去,坐实了骂名如何?
反正,就算幕后主使远在天边,也得通过眼前这些人家的手才能办成事,不是吗?
南宫姣想到自己之前还因牵连他人性命而自责,如今就想出这样无差别一锅端的法子,不由轻笑出声。
“主上?”姬轻听见,疑惑地偏头看她。
“想听戏吗?”南宫姣挑眉。
“主上是说从这里头传出来的声儿吗?这原来还是戏啊!想听想听!”姬轻眸中亮起星星。
“行,那咱们去敲门。”
姬轻屁颠屁颠跟在后头,兴奋极了。
南宫姣走到檐下,慢条斯理将伞收起。
手握上最大的门环,缓慢且用力地敲了三下。
她暗暗用了些劲道,声音宏大,暗藏木裂之音,远远荡开。
姬轻看着她敲,早有了心理准备都一下没受住,后退了两步。
还奇怪,“这郭家门声儿好大啊。”
南宫姣将伞递给她,摘下兜帽,静静等候。
敲门没多久,里头便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来人不少。
少顷,门内粗粝的嗓音高声响起:“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南宫姣换上雌雄莫辨的声线,彬彬有礼,“过墙闻雅音,不请自来,不知可有幸入府共赏?”
门内,这人正要不耐赶人,却被身边人拉了下袖子。
顺着所指看去,只见抵住大门的两根一臂粗的圆木齐齐从中间裂开,裂缝足有两指宽,还在不断延伸。
一个恍神儿的工夫,两侧不均的力就让已经不堪一击的圆木拦腰断开,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大门门扉缓缓向里打开,问话之人在最前,毫无防备直面槛前的南宫姣,如青天白日撞上阎罗,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下跌坐在地,面无人色。
此时,门上几根粗壮的铁皮插销方晃荡着坠落,砸在青石地板上,砸出两片蛛网般的裂纹。
可见其重量。
南宫姣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地上的人,露出些许讶异,“贵府下人怎的行如此大礼,既然开门,我进来便是。只是不知,可有通报主人?”
赤藤面具几番浴血,红得愈加诡谲,金阳之下,阴森寒气如跗骨之俎。
地上汉子指她的手,和发出的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赤藤面具……你,你是澜瑛阁的主上?!”
南宫姣歪头,“咦,你怎么乱叫主上,我们澜瑛阁戴着赤藤面具的,可不止主上呐。”
“而且,主上二字,只有阁中人能叫,你这么叫,是想加入我们澜瑛阁吗?”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尽管南宫姣甚至未跨入槛内分毫。
而后爬起来,丢下这么一大摊子人,奔命一样向宅内跑去。
姬轻凑上来,疑惑,“他还没说我们能不能进呢,怎么就跑了?”
“无妨,”南宫姣好整以暇,半点不介意,“他啊,这是去通报郭家主人了,咱们等等便是。”
“哦。”姬轻听话地眨眨眼。
门内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没有管事有见识,对什么澜瑛阁没有那么深的概念,只知道来者不善。
此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默默干起了活,将门前断裂的木头铁销一一抬到边上,清理好门道。
南宫姣看着他们忙活,在结束之后道了个没多少诚意的歉。
“适才敲门时稍不留神,给各位带来了麻烦,真是抱歉。”
说得这些人面色发白。
原来,原来这竟然是此人敲门敲坏的吗?这得是多大的力道啊。
而且门完好无损,门口的支物却怀了个干净,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隔山打牛?
可怖如斯,可怖如斯呐。
他们不知该不该回话,又实在胆寒,只好强撑着畏缩连连摆手,“无碍无碍,您能贲临寒舍,我们陈家真是蓬荜生辉,这些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他说得不错!”
一个爽朗的声音含着笑意自远处而来,不一会儿就见一个人绕过照壁,到了近前。
他锦衣华裳,头戴金冠,端的是丰神俊朗,儒雅斯文。
可说话却爽朗无比,十分有北方汉子的风范,是这青川城熟悉的味道。
“贵客临门,不能远迎,实是我郭家失礼了。鄙人郭啸东,不知贵客如何称呼?”郭啸东在槛内停住,先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