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花不少耐心去教。
沐浴后,南宫姣撑着头,倚榻瞧着她忙。
烛光之下,灼若芙蕖的姝丽面容显出几分婉约清致,尤其凑近光晕灭蜡烛时,整间屋子都灿灿生辉,一盏接着一盏,到最后一盏时抬手捧起,折身到她床榻边。
倾身笑着:“主上您歇息,我就在外间守着。”
南宫姣自鼻息中嗯了声,看她抬手,放下左右两边的帐子。
光亮随着她的人影,慢慢退了出去。
里间昏暗得只余自直棂窗透进的些许皎洁月光。
一阵风吹过,树影摇动,飒飒作响。
已是秋日。
.
翌日,天朗气清。
一直到临近傍晚,洪嫆方捧着信件过来复命。
“主上,镇国大将军果然令他们退兵,但会留下来一部分在这附近驻扎。且信中提到,北军粮草支撑不了几日了,命他们回去的时候沿途征粮。”
在场之人听见脸色都不好看。
澜淙冷笑,“这哪是征粮,这是要逼死人啊。”
现在百姓手中哪还有余粮,尤其临近边关,最近几日燕昀边军过来抢粮的都被他们拦回去好几拨了。
结果拦住了外贼,防不住内鬼。
永陵自己的兵抢粮,可比燕昀方便多了。
洪嫆犹豫:“主上,可要属下将信中的内容改了?”
南宫姣咬牙,“我们能帮百姓防得了初一,却防不过十五,早晚都是征,到时军营真没粮了,倾巢而出也不是没有可能。”
薛渐屏:“而且若因此打草惊蛇,以后我们想截取信件,就没这么容易了。”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
屋中一片死寂的沉默。
是啊,他们能做什么呢。
一切的前提都是保全自身,他们才刚险险度过难关,就算看不惯,也没这个能力去管。
“不必理会,”南宫姣当机立断,“好好着人盯着留下驻扎的那些,咱们还得靠他们给镇国大将军传递消息。”
这个消息,自然是掩人耳目的假消息。
南宫姣一开口,其他人无有不从,齐声抱拳应是。
之后,便是按照原计划,动身前往离此处最近的一处征兵试点分阁。
征兵每拖一日,就多一日风险。
现在粮食太过金贵,城中乞讨者太多,他们根本不敢轻易施粥,不然极易引起动乱。
澜瑛阁闭门不出都有那么多人日日砸门想着往里闯,要是开门施粥,供应有限,饿红了眼的人怕是为了那一口吃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必须得尽快解决扰乱征兵的那些人。
起码征兵开始后,能解决一部分人的生存问题。
刘延武为南宫姣收拾好的,不止有行囊,还有一个人。
南宫姣看到姬轻,将目光缓缓挪回刘叔身上,“刘叔,我们轻装简行,还带上婢女,有些不妥吧?”
刘延武:“小公主此言差矣,您不知要在分阁待几日,几日不算短,怎么能没人照顾呢?小公主要是不想要她,不如我跟着您去?”
说着叹了口气:“只是我年纪也大了,旅途奔波,实在是……”
“好。”南宫姣立刻开口,她真是怕了他了。
“你还是安安心心在支殷山待着吧。”
什么年纪大,杀那些个敌军兵士的时候,刘叔可没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目光再移回去,正对上姬轻花儿般的笑靥。
南宫姣:……
姬轻与她比是大些,但和刘叔比,确实年轻。
接过行囊,随意挎在肩上,转身向前,“那出发吧。”
他们先从小路下山,潜身绕过北军,上了大路之后自有快马。
两三日的光景,便可到达西北的青川分阁。
那里在支殷山东南方,靠山临湖,是北方难得的一片山青水绿处。
湖面一望无际,遥遥处水天相接,偶有飞鸟乘风而下,掠过水面。
到了湖边,翻身下马,放开缰绳。
赶了这么久的路,也得让马儿好好休息休息。
可低头仔细一瞧,才见草皮竟坑坑洼洼残缺不全。
澜淙早就觉得奇怪,此时疑惑道:“这一路上荒无人烟就算了,怎么到了青川,连树木枯黄都比往年更早。我记得以前这个时节,草还没这么光秃秃的啊。”
薛渐屏无语:“烦您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自然枯的吗?”
澜淙碧玉萧一转,收回袖中,当真弯腰细细查看,“……确实不太像,但,谁没事会拔这些矮草,难不成是牛羊吃的?”
直起身,看见他们的马挑着地上不多的草咀嚼,“嗯,也可能是马。”
薛渐屏更加无语,“那树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