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姣姣都走了一月了。”
“昨儿阁里传信道公主离了姑苏,一切安好呢。您别忧心,想是太忙,待定下来,肯定就给您写信了。”
俪太妃哪有不知的,“她啊,就是写,也是报喜不报忧。”
“真有什么事,阁中早就会给您说了。”孔姑姑笑道。
俪太妃转身,上几步矮阶,向外坐倚在廊柱边。
“行了,都老了,你也别站着,坐吧。”她拍拍身侧的位置。
孔姑姑见怪不怪,为俪太妃将裙摆理好,坐在边上。
主仆几十载,风风雨雨相伴过来,早成了半个姐妹。
俪太妃哼道:“那丫头走的时候就留了一句话,怎么,她不在,这京城里头澜瑛阁剩下的人,我还能不管不成。”
孔姑姑笑容就没下过脸,“您要是想过太平日子,撒手不管,不也行嘛。”
“连你个老的也来打趣儿,走走走,别坐这儿了,和那丫头一伙儿的。”
说着说着,又叹起气来,“这宫里头,是清净太平了不少。”
在平稳地走下坡路。
皇帝没了天机诏书的希望,就像从高处猛然跌落,日日萎靡不振,事事但凭舅父做主,能不太平吗?
这一日也一样,还是皇后带着人去将喝得烂醉如泥的皇帝提溜回去。
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是麻木。
一直到了栖凤宫,皇帝猛然挣脱开,脚下踉跄,“放开!”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吾!”
口齿不清,声量却大,和着酒气在殿中回荡。
“陛下。”皇后静静看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
皇帝皱着眉头,使劲儿眨眨眼睛试图让眼前清晰一些。
“你,你是吾的皇后?”
一句话,让皇后呼吸一颤,恨恨转身,提起八仙檀木长案上的青玉茶壶,去了盖子,一整个倒着浇到了皇帝头上。
长御拦都拦不及,愣在原地。
这壶中的茶水是温的,两刻钟前,殿下亲自泡的。
想着迎了陛下回来,正好能入口。
可现在,全都倒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一把挥开皇后的手,茶壶飞出去,闷声砸在绒毯上。
“你放肆!”
皇帝手指着皇后,“你不是吾的皇后,皇后不会这么对吾,你是谁,你滚出去!”
“你醉了酒,眼睛也瞎了吗!”皇后咬牙。
“来人,把醒酒汤给陛下灌进去!”
皇后转身,背对着坐在榻上,金丝引枕就在身后,但她脊背绷得直直的,手紧紧攥着膝上的衣摆。
皇帝挣扎的声响不断,那些话语不堪入耳,她简直不相信,这是能从她夫君口中说出的。
这一月,每回酒后,皇帝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甚至一回,她晚到哪怕一刻,他就会强幸了一个宫女。
她推开御书房的门,就见地上瓜果散落,宫女衣裙被撕开,皇帝的手伸进去,口中声声却喊着她的乳名。
那一刻,无边怒火涌上来,她被恶心得险些作呕。
出嫁前母亲的话头一回在耳边响起。
咱家的门第,本是够不上三皇子的,你说你喜欢,阿娘就应了德妃娘子。
但这成婚过日子,看的不是长相身份,也不是他在外头多潇洒。
而今的世道,得看啊,这人面对苦难时候有多少承受的能耐。
那时她自信万分,满心满眼都是如意郎君。
不假思索便答:“阿娘放心,三皇子是皇子里头最厉害的,还有一个镇国大将军当舅舅,肯定差不了。”
母亲便笑了,那笑容她说不上来。
抚着她的头发:行,咱们阿毓高兴就成。
泪模糊了眼。
阿毓,阿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
哪怕他第二日醒来,跪下来给她赔罪。
他是皇帝啊,可自登基以来,他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摆过皇帝的架子。
这又如何呢。
他也赌咒发誓不再醉酒,可还是日日都饮,日日指着她的鼻子问你是谁。
现在他这个模样,镇国大将军求之不得,甚至只待一个机会取而代之,除了她,谁还会管他!
长御弯腰过来,小心翼翼问:“殿下,一碗给陛下喝进去了,不若让伺候着沐浴……”
“继续灌!灌到他清醒为止!”
长御吓得一抖,颤声道:“殿下,醒酒汤且要一会儿才能起作用呢。”
皇后拿帕子狠狠抹净面上的泪,“怕什么,又吃不死人。”
一国帝王,像一滩烂泥,就在大殿中央,被几个奴婢按着往嘴里灌。
服侍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