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雪艳愁将耳朵凑近松风的嘴边,隐隐约约听到松风微弱的声音说道:“剑……被姽婳……拿走了。”
雪艳愁皱眉道:“雪寒剑被姽婳拿走了?师傅,你是要我把雪寒剑找回来吗?”松风艰难地点点头。
雪艳愁想了想,又问道:“师傅,是姽婳把你打伤成这样的吗?”松风疲惫地闭上眼,不予作答,轻轻喘着气,仿佛一句话就能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现在又需要重新积蓄力量。
雪艳愁咬紧嘴唇,源源不断地输送纯正之气到松风体内,一边检查他的伤势,一边修补经脉和脏器。可松风的主要心脉都已断裂,左肩上的骨头也都尽碎,内损严重,单凭雪艳愁是绝无回天之力的了。雪艳愁收回掌力,哭道:“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松风睁开眼,抬起手,雪艳愁赶紧上前握住,将耳朵靠近松风嘴边。
洛飞只见松风的嘴唇轻微地颤动了几下,雪艳愁露出一脸迷惑的表情,正要再问,却发现松风身体周围开始涌出薄薄的白雾,越聚越多,像是不断地从身体里冒出来的。雪艳愁惊道:“师傅,你在散功?不要!你不能散功!你还有救的!我马上把你背下山去找广弘法师,他一定会把你的伤治好的。师傅,不要!”
松风仿佛已经听不到雪艳愁的呼喊了,他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永远沉睡过去,身体也越来越凉,身边缠绕的白雾越来越多。这些白雾却并不散去,聚集在松风身边,越来越浓,越来越寒冷。洛飞摸了摸松风鼻息,轻声道:“艳愁,师傅他已经……”
雪艳愁抱紧松风,轻声抽泣起来。洛飞也流着泪轻声道:“师傅一定是想和三朵神一样,散功为自己建一座冰墓,我们就成全他的心愿,把他放到玉龙洞中,和三朵神葬在一起吧。”
玉龙洞距离山巅不远,两人合力抬起松风,将他绑在雪艳愁背上,跳下山崖,于山石间缓冲腾挪,不多时就回到了玉龙洞。他们将松风松开,放在雪寒天的冰墓之前,雪艳愁叩首道:“师傅,如果我早知道只能再见到你最后一面了,当年一定不会擅自离开雪岭的。这应该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自以为是,自私任性,问也没问你一声,就负气出走,将你一人置于危险之中,这全都怪我……”
洛飞扶着雪艳愁流泪道:“这不能怪你。完颜亮南侵在即,一定是他派信使来通知姽婳北上,师傅阻拦时才出事的。我们回来晚了几天,要是能赶在金国信使之前回来,师傅就……”
雪艳愁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愣出神一阵,收住眼泪对着松风说道:“师傅,这里应该就是你想要的归宿之地吧,我们自作主张把你带到这里来,让你跟翁翁做个伴,这样也不会太寂寞。翁翁,我把师傅送来陪您了。你们两人一起长眠于此,也是心之所盼吧。”说罢匍匐于地,又痛哭不已。
洛飞也流泪道:“师傅,虽然您陪伴我的时间不多,但如果没有碰到您,我就不会认识艳愁,也不会学到朝思暮想的雪寒功。您是我的引路人,是我的圆梦人,可我还没报答您恩德的万一,您就先走了……若您在泉下有知,就请护佑我和艳愁,为您了却未了的心愿吧!”
雪艳愁起身擦干了眼泪,说道:“我们走吧,大梦叔和其他武者还没有下落,我们要去寻他们,还要去追姽婳,拿回雪寒剑。”
两人将玉龙洞内的物品都搬了出来,给松风腾出空间。松风虽死,但散功之势已不能停止,不断有寒冷冰雾散发出来,包裹着他的遗体,很快他的身体就结上了一层霜,还在不断增厚。
雪艳愁和洛飞最后对着松风的遗体拜了拜,离开玉龙洞,在雪岭四周寻了半天,除了峰顶裸露的山石,就是山麓以下到处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哪里有柳大梦等人的踪迹?
洛飞着急道:“怎么会找不到呢?大梦他们不会被埋在雪下了吧?”
雪艳愁思索道:“雪岭那么大,以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应该很难搜寻到他们,我们要去白沙寨找人帮忙才行。下山之前,我们先去顶峰看看那块黑色石头。”
重新回到顶峰,雪艳愁才又好好地打量起矗立在顶峰的那块黑色岩石。这块岩石明显被仔细打磨过,质地较为平滑,并不是山体的一部分,而像是被人插入了峰顶的山石之中,雪艳愁试着用力拔了拔,竟毫无缝隙,纹丝不动。洛飞也仔细看了看,说道:“这应该是剑鞘,你来看这里。”雪艳愁看向洛飞手指的地方,岩石顶端平整,内有一条缝隙,雪艳愁伸手进去摸了摸,大概有十指长,三指宽。岩石露在外面的高度有三尺,不知插入石内还有多长。如果这是剑鞘,那从缝隙的尺寸来看,鞘中曾经保存的真可算得上是一柄巨剑了。
雪艳愁点点头道:“这应该就是雪寒剑的剑鞘,松风曾说过,这是一把黑鞘黑柄的五尺石剑。应该是当年翁翁中毒后将它插进了雪岭之巅,然后散功化雪,将它掩埋在了雪下,所以一直无人发现。结果松风和姽婳在这里一场大战,引发了雪崩,才让它重见天日。现在只剩剑鞘,那雪寒剑应该是姽婳将松风打伤后,自行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