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悉心照料着狼狈失态的她,她却以为他是一只duck。
要知道他刚进远醇坊的第一天,看到满企业都是仙气飘飘的清秀俊逸美少年,最帅最有气质的大当家就指着对面山的星潋酒家,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们这些年轻男孩子们:“你们得好山好水之养,都生得一张俊美容颜,但千万不可因此堕落。要永远牢记,必须用劳动挣得财富与立足之地!”
看着一脸抗拒的她,晏传义气得咬牙切齿,手指紧紧扒拉着糙米粥的碗,憋着满腔怒火,郑重地瞥向她:“你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我是远醇坊靠一双手和脑子吃饭的正儿八经的年轻人,不是星潋酒家那些你觉得不干净的男人,虽然我们可能都一样好看……”
他用力举起自己的衣袂给她看,就差要贴到她眼球上去了。
被他这么一吼,她原本只是正常睁着的眼睛,也开始瞪大了,目光认真地聚集在他的衣袂上。
晏传义的衣服是远醇坊独有的金丝雪衣,此衣乍一看是雪白的,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色光芒,但其实到了漆黑一片的地方,这衣服依然会有一种被阳光完整照耀的感觉,简约而精致,与远醇坊风的美男子最为适配。
“哦对,你穿这种衣服,肯定是远醇坊的。”
她不好意思地呲牙笑笑,一边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哈,我看你生得这般俊美,而我最近又正好与那情同姐妹的丫鬟素娴闹了些矛盾,这一来二去,就联想出了这么一个误会。实在对不住啊,公子。”
“既然你是主她是仆,那是为什么闹了矛盾啊?”
晏传义怒气未消,语调略显阴阳怪气。
“我,我……”她双颊瞬间涨红,如长着成熟果实的树枝一般低垂下了头,又腼腆地抬起头来,“你,你应该也听到我的那些梦话了。我心中甚慕一个男子,我的亲信丫鬟素娴不满我这飞蛾扑火般的奔放,为那男子又是花钱又是费心的,而我又身份不一般,我的这些事迹被市井那伙闲人拿去添油加醋,做了茶余饭后的消遣。我没觉得丢脸,但素娴已经受不了了,我这一次喝醉前,还看到她因酒家里有人说我倒贴,而跟人急眼呢!”
听了这些,晏传义彻底顾不上生气了,他只觉得荒谬与震惊,嘴角微微一勾,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呵呵,你也知道你这个舔狗行为,给身边人也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啊。
现在已经是给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带来不好影响的地步了。
你该警惕了。
不过,晏传义只会在心里说这些话。
他将千言万语化作了嘴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转身去炉灶边,找了个残损最少的碗,给她也盛了一碗南瓜糙米粥。
“我知道你从未喝过这么粗糙的东西,但你昨晚大醉酩酊,而今日又没有起来吃早饭,此时吃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晏传义语气逐渐傲娇,将粥碗双手送到她面前。
见他此举,她竟然欣喜若狂地抿嘴一笑,双眼带着些异样的情愫打量他一番,才满面笑意地接过了糙米粥。
“公子,我见你眼中有血丝,应是为了我的安全,在这床头守了一夜。我不知你是出于生性敦厚,还是什么别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说着说着,笑颜竟转为愁容,她凝重地盯着他,“你看我如今深陷另一个男子的泥沼,你若非要对我一见钟情,那肯定会比我还更痛苦!”
听到这里,晏传义是带着哭笑不得的神情,最大程度地仰起了头。
哈哈哈,你搁这儿连“舔狗-链”呢?
晏传义突然对眼前的女子有了几分敬意:她居然可以一边对一个男子丢下富家千金的所有矜持,卑微倒贴,一边还相信自己有让另一个男子一见钟情并死心塌地的能力。
不过看看她的盛世美颜,回忆一下她梦话里的凡尔赛舔狗语录,晏传义觉得一切又说得通了。
“好,我给你表演一个‘如何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