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思君仍怔愣的站在原地。韩慕言神色一如往常,对呆滞的思君说:“傻站着干嘛?进来啊。”“哦……”思君机械的踏入韩慕言家门,拘谨的坐在黄明卉身边,满心满眼都是愧疚。
黄明卉突然说:“你可真行,把思君十八岁生日设置为家门密码。”她有意戳破阻隔二人缘分的窗户纸,却不知隔着他们的不止是一层纸而已。韩慕言耸耸肩,尤为轻松地说:“吾家有妹初长成,当然要好好纪念一下那天啦。”黄明卉眯着眼睛,“你确定不是因为思君那天向你求婚了?”
韩慕言战略性喝水,随后才转移话题说:“你们三更半夜不睡觉来干嘛?”
“当然是因为我完蛋了……”黄明卉说。
韩慕言神情凝重,目光在黄明卉小腹上流转,沉吟道:“你不会是意外怀孕,想让我认下你肚子里的娃吧?”“……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黄明卉用抱枕疯狂的砸着韩慕言,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当黄明卉条理清晰的解释完自身困境后,韩慕言眉毛一挑,严肃地质问黄明卉:“要你男友当你情人?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那架势十分的渗人,黄明卉扎架不住,伸出食指思君腿上戳了戳。
彼时思君睡的正香,被韩慕言用抱枕砸醒后,瞬间红了眼眶。那渲然若泣的样子把韩慕言吓到了,丢掉手中的保抱枕,环住思君肩膀安慰道:“砸疼了是不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为被抱枕砸一点都不疼的。”突如其来地关怀让思君的眼泪越加汹涌,不敢说她看到挚爱与挚友相伴左右的时候,严重怀疑过去的那十年才是一场虚幻的梦。
十八岁生日宴过后,她如愿去了法国读书,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收获了韩慕言的告白。毕业典礼上,韩慕言高调向她求婚,她没有半分犹豫,从韩慕言手中接过了鲜花和戒指。回国后的第二年,她顺利接手父亲的公司,而瑾君也如愿成为了医生,他们都如愿实现了少年时的理想。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上,瑾君和父亲红着眼眶送她出嫁,而她则带着幸福的笑容,缓步走向她爱了近所有岁月的韩慕言。
这才是她本该的人生。
或许在平行时空的某个江思君,正在替代她过着这般幸福的日子。
见思君情绪逐渐失控,黄明卉已经没有心情再谈论自己的私事了,走到门口朝韩慕言摆摆手。韩慕言不放心她一个人那么晚回家,看了眼怀中颤抖不止的思君,最终还是沉默的点头。
思君并没察觉到黄明卉已经离开了,想到平行时空里有个江思君在替代她幸福的生活,便更加不想放开韩慕言的手。她一直以来最害怕的就是失去韩慕言,总觉得韩慕言像是自由自在的风,难以琢磨更不会停留,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风本就是空气,是一直环绕在身边,供她生存的养分。
复杂的情绪冲击着胸口,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质问韩慕言:“为什么把密码锁设置成我生日?”透过颤抖的声音,她猜到了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是溃不成军的。
“因为我那天答应你的求婚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永远记得……”
“可是法国不会有风和日丽的晴天了。”
“是因为你长大了,所以更喜欢玫瑰之城的晴天吗?”
“……”思君没有回答。
法国之所以不会有风和日丽的晴天,是因为她被困在了玫瑰之城的那场大雪里。
空气中弥漫的压抑让人窒息。
良久,韩慕言缓缓开口说:“没关系,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他自认不会再有人比他更爱思君了,哪怕她的答案一直是瑾君,他也会用他独特的方式继续守在她身边,就像是空气那样不具备形态,但却又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