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师兄,是哪里不舒服吗?”
裴星瞌睡也不打了,紧张地盯着他:“没事吧方绪哥?”
“咳,没事。”方绪颤颤巍巍地再次发动油门。他良心有愧地对上后排两双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眸子,原来此“交流”非彼“交流”,就是个普通的字面意思。他怎么能用成人世界的肮脏来玷污如此纯洁的友情!他有罪。
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方绪一路上都在反省自己的思想,安静如鸡。
忏悔的方绪实在是一道难以令人忽视的景观,裴星下车还偷偷问俞亮,“方绪哥他真的没关系吗?”
俞亮也不太清楚,迟疑地关上车门:“可能是下个月的围甲联赛,围达刚刚升甲,还是支很年轻的队伍。上个赛季成绩惨淡,师兄压力挺大的。”
“啊,那我岂不是打乱了你们的训练计划。”裴星知道他们是专门请了假来陪她,“其实我自己逛也可以,你们要忙的话就先......”
“裴星。”俞亮只淡淡叫了她的名字,没有再说别的话。
路边车水马龙,阳光算不上强烈,与街拐角的建筑物为少男少女隔出安静的一隅。
——你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
——就像你从前对他们毫无保留时的那样。
朝光熠熠,晨曦斑斓,一切尽在不言中。脸颊有热意上涌,裴星侧过身抻了个懒腰,嘴角微扬,眼底漾起笑意。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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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站,浔南镇。
发源于南宋的江南文化之邦,明清时商贾文人云集,历久而长盛不衰,在一众正经历商业化开发的古镇中保留了原始水乡的韵味。
“都说不到浔南怎知江南,这里的市井烟火气源自于古巷的原住民,他们傍水而居日出劳作,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不受外界侵扰。悠然闲适,日复一日。”
眼前廊桥如烟,青石板的弄堂隐秘而通达。
“阛阂鳞次,烟火万家;苕水碧流,舟航辐辏。”裴星轻声念诵。
倒是十分契合这幅人间诗画了。俞亮略感意外地将目光投向她。
哪知裴星下一秒就把手上的旅行宣传册在他眼前翻得哗哗响,那不加掩饰的眼神就像在嘲讽他居然会有这种,“觉得她文学造诣竟有这般高超”的错觉。
比每天升起的太阳还要理直气壮。
方绪领着他们走在前面,指着平静无波的水面道:“水上巴士,沿运河一路下到闹市区。下一班十分钟就到,体验一下?”
裴星双眼一亮:“好呀好呀。”
因为不是周末,闲客不多,摇橹船上只有船夫和他们三人。
岸边白墙黛瓦,飞檐之下窗棂雕花。水上古桥横过,颇有种古今交错的跨越之感。方绪沏上几道热茶,“咱们方圆除了围棋,就属茶文化最有名。这''三道茶'',甜、咸、清三种风味是为一绝,都尝尝。”
裴星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挨个品味过后含蓄问道:“能加奶吗?”
方绪疑惑:“茶怎么加奶?”
“啊,那可惜了。”裴星惋惜地合上碗盖,“我可能还是比较适合奶茶。”
方绪反应了一会,随即被雷得不轻。他看向一旁默默品茶的俞亮,那一副受到冲击的表情仿佛在控诉,“她一直这样吗”?
俞亮显然接收到了他的信号,可他却在点过头后也放下了茶碗,面不改色道:“我也是。”
裴星喜欢吃甜,当初在韩国的时候,家里所有饮食都就着她来,加之她时不时就跑出去觅食,导致他那几年也跟着把韩式名点吃了个遍。
久而久之,原本不爱甜的他也变得乐在其中,即使后来回国,他也有了发掘美食的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当地最特色的名馆都是他的首选,所以他才能在得知裴星回国的第一时间去排那家方圆最负盛名的老字号。
果然不能指望这两个被韩流浸润多年的小崽子懂得什么传统茶道,就连方绪自己也是附庸风雅,不过是在俞老师和那些大老板面前讨个欢心罢了。
于是他也随波逐流地推远了茶盏,诚实地说:“我也更喜欢喝酒。”
裴星开心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桂花糕。
出了古镇,他们来到第二站,西街。
到了市区,现代气息浓了些,古色古香的石楼群经过后人修缮,摇身一变成了隐匿在繁华的商场大厦中慢节奏的小吃街。
虽说是老街,近几年在政府规划下,设施和卫生都做得很不错。逛久了裴星感到腿酸,他们在广场上找了处石墩子,俞亮主动揽下跑腿的活。裴星也不跟他客气,翘着腿开始点单。
“那就任记汤包水晶锅贴香酥鸡烧饼各来一份;然后徐掌柜家的糯米糕紫米糕和咸蛋黄翡翠条头糕;还有徐掌柜隔壁的鸭掌门老梁干挑大猪蹄子面。”她深吸一口气,“对了我不要香菜不要洋葱不吃香菇不吃胡萝卜,最后再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