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也好……她会不会就在篝火旁边,和索妮娅一起把阿里斯包成木乃伊?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呢。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怎样他们都会分开。
昨天的傍晚,纽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眼前——爱人、亲人、朋友,他知道这些人把他的心里塞的满满的。可实验部却非要把他的新世界的创始人带走,这和把他的内里全部掏空没到底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种痛苦,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纽特恨实验部,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在研究解药——就算有一天那解药真的摆在所有非免疫者面前,他也只会想到——
拯救世界的解药和森夏恩的生命,和那些免疫者的生命,根本不能划等号。
纽特感觉有泪水从眼睛里溢出,滑过他的太阳穴,直接掉进了土地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觉得哭泣需要闭上眼,需要不被人看见?
“为什么不连我一起带走。”
这句话过后,两个男孩之间没再出现任何声音。米诺从来没见过这样颓废的纽特,即使是曾经的纽特在迷宫里摔断了腿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消沉。他的心中有两个声音,一个说——把这人揪起来揍一顿,让他想想作为男人该干什么。
可另一个更大的声音说,纽特这样想一点没错……他和森夏恩的关系终究是和其他人与森夏恩的不同,没有同样的立场,米诺没法要求他同自己一样。
而这些想法之间,还有第三种声音——米诺听到那声音说,他相信纽特……他相信纽特不会一直这样下去——而他想的一点没错。
为什么不把他一起带走?
理智拼命地呐喊,它命令纽特一定要挣脱掉那种绝望。在那几秒钟,男孩或许明白了——如果连他也深陷其中,那谁带森夏恩去看日落?
阻止实验部这件事,他知道该找谁。
单独的隔离间内,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森夏恩没想到特蕾莎还会再来。
那女孩穿着实验部的白大褂,从前的披肩发被她盘在了脑后。而森夏恩那总是翘得很高的马尾,这时却躺在肩膀上。
特蕾莎依旧在门口站着,她的双手放在兜里,指甲不断地磨蹭着掌心的肉。她看见床上的女孩抱着膝盖,面上已经没了血色,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胳膊上又多了个红点,森夏恩想,他们一天从她身上抽的血一定比400CC多。但对此她又能如何,或许她只能接受。
而且万幸这是,一家人中只有她需要承受。
“他们不是不让你来吗?”
“森夏恩,”特蕾莎的声音很小,“你真的爱纽特吗?”
“爱!我爱!”刚刚还冷静着的女孩突然变得愤怒,“你要让我说多少次!为了什么?为了再刺激我吗!看看我的大脑还能给你们带来多少惊喜!”
“森夏恩,那些实验已经过去了。”
“是啊,是啊……我知道。”森夏恩努力瞪着眼睛,以确保泪水不会流出来,“特蕾莎——如果你也觉得纽特对我来说只是个刺激变量,就没道理用他来说服我——詹森没和你提前商量好吗?究竟是让我割掉那些所谓的多余的感情接着为你们工作,还是用那些感情来绑架我,让我心甘情愿地付出?”
关于B-A-1,背后的故事比这串代码要复杂得多——
按照实验部的原定计划,森夏恩应该在阿里斯之前被投放到B组迷宫——那个全是女孩的另一个迷宫。可从森夏恩成为精英候选人之后,实验部的医生就认识到了她的特殊。
她固执到了一定程度,普通的置入器很难对她的大脑进行情绪刺激。似乎无论她眼前的景物、人事怎样改变,她也只相信自己所拥有的曾经——或许这也算一种理性,但负责森夏恩的医生知道。
这女孩活在世界上仅靠感性和直觉——她偏爱的便永远是偏爱,厌恶的便永远是厌恶。可她也从没让那些偏爱的真正走入心里,她在脚下筑起一道围墙,将自己封闭。
而在疼痛刺激、冲突刺激等诸多刺激实验中,森夏恩的表现却都很突出。因此,实验部并不想放弃剩下的那个重要数据。
他们知道该怎样得到。
在实验部的设计中,森夏恩接近纽特是必然,亲近纽特是必然,爱上纽特更是必然。无论林间空地有多少男孩,她只会选择这一个。
而对于同样接受控制的纽特来说,以上的事依旧是必然。
“听起来不可笑吗,詹森。”森夏恩在昨晚问过他,“你觉得放了一张内置脑卡就能完全掌控我们,就因为有这一张卡片在脑袋里……”
他就觉得他们的爱都是假的。
“总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都是你为了实验正常进行,自愿申请的。”詹森的表情丝毫看不出破绽,“现在测试结束了,我希望你还能像从前那样全心投入,有些多余出来的感情——”
“自愿?”女孩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