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十数日里,约莫着打了五六场仗。
但比起先前的剑拔弩张,这些都不过是小打小闹。
西域还有些战事未平,大多也只是朝廷余兵在刻意挑衅,用不了多久定能停歇。
谭君宜闲来无事,却也想尽些力。
她能做的不多,但帮伤员调理些药物还是可以的。
军营里的军医尽是男子,做事不够细心,包扎也是随手糊弄了去。
伤员们见是她,也都不好麻烦。
“将士们,我受教主之命前来照顾你们伤势,请诸位务必配合。”
谭君宜借了宋铭劫之名,果然大家避着她的便少了许多,也听见了不少说宋铭劫好话的。
谭君宜主动走到个看着受伤最多的将士身边。
她伸手解开那包扎得甚是粗疏的布条,见那里面还在流血化脓。
那军医做事未免也太粗心了些,即便是伤员多,也不该血流得这么猛还直接包扎。
谭君宜皱着眉,用那块白布紧按住出血口,并示意他自己拿着别放。
她起身道:“诸位都检查一下伤口,出血严重的先行按压。若记得伤口触碰过有锈斑的兵器的,都前来上金创药。”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句:“你在此处作甚?”
宋铭劫含着淡淡笑意,紧随其后的还有璟灵公主。
谭君宜自从上次便谈不上有意躲她,但也极不想见到她。
宋铭劫见身旁人多,便让容之且出帐去说。
“见过教主,璟灵公主。”
她并不形之于色,还是规规矩矩的。
“起来吧。”周璟灵漫不经心道。
宋铭劫解释道:“上次璟灵犯错,本想带她直接去你帐上,亲自给你道个歉,却听说你在这里,便就带她来了。
谭君宜“嗯”了声。
“璟灵,”宋铭劫催促道,“想说的赶紧说。”
“皇嫂,上次璟灵言辞欠妥,特来致歉。”
“没了?”宋铭劫见她不说了,奇道。
敢情他谈心半晌,就换来三句话?
谭君宜知晓宋铭劫本意是想她与璟灵能和睦,只是她属实不需要这不走心的道歉。
但她还是笑着:“无妨,公主也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周璟灵无奈翻眼,心底的厌恶倒是半点也不遮遮掩掩。
宋铭劫其实早该想到,她们虽都出自皇城,出自皇室,贵族,但压根儿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是怎么,也撮合不到一起去的。
他也是拿这个妹妹没辙,想必呆在这里,也是碍容之的眼。
“这里自有军医照料着,你便回去歇着吧。”
“我左右无事,多少通些医理,教主便当我是呆在这儿解闷吧。”
宋铭劫见她喜欢,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无奈笑笑:“那好,都依你,我留下来帮你。”
谭君宜一句“不必了”还未说,便听周璟灵先喊起来:“皇兄这么多事务要忙,留在这腌臜地方作甚?”
宋铭劫皱着眉,周璟灵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对他,周璟灵还算是有些人性,老老实实低头受训。
“璟灵一时口快,皇兄恕罪。”
谭君语方才便意识到宋铭劫神色不对,如今若她能借机施给璟灵公主一个恩惠,说不定今后的日子能好过些。
宋铭劫正要开口,却被她抢了先:“教主,璟灵公主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既有这许多军务,便不必陪容之了,不差这一时的。”
她平常并不怎么插嘴,如今既她说了,宋铭劫自是先回她的:“这里血腥太重,我怕你受不了。”
她笑得很温柔:“教主不是说,还有军医吗?容之解决不了的,自有军医相助,我不过是搭把手的,教主不必太担心了。”
宋铭劫见她执意如此劝是劝不住了,便自作罢。
果真离开时看向周璟灵,目光也没那么凌厉了。
谭君宜也自回到帐内,体察伤员。
他看着她进去,立即又找来个军医:“方才那个姑娘,真的伤重之人不要让她见到,明白吗?”
那军医本就看着老实,见是教主叫来自己,还有些害怕,连忙点头。
“她要是见不得血腥,立刻让她去休息,若她不肯听,立刻遣人来找我。”
“是......是。”军医像是得了什么生死状,神色严肃又慌张地端着手中一盆热水进了帐。
于他,跟随教主南征北战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说上话。
一月时光转眼过去,若再不回程,怕就来不及过年了。
正是因此,将士们个个归心似箭。
宋铭劫理解他们要与家人团聚的心,怕是许许多多的将士出征前都和家人约定过了,会在年前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