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是否有特殊的规矩,就如同赛前必须与对手耍些手腕心机之类的。只是按照我家乡的说法,赛时当自己不知晓对手是谁实力如何时,最好不要随意招惹,否则总会反噬己身的,你说是吧,会主的妹妹?”
贺梓安被气得不轻,但如今人多眼杂,她实在不可当众失仪。
她翻身下马,向着谭君宜深深屈膝,眼波之中婆娑着泪影,轻轻将耳边一绺发线搁于耳后,风时而吹过,她本就柔弱的身影竟愈发楚楚可怜了。
谭君宜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她们谭府向来清净,她父亲对她母亲也算是真心不二。但谭君宜从小被养在宫中多时,这般卖弄风情,仿佛全天下都欠她公道的婊子嘴脸在后宫最是多见。
这些谭君宜一向是看不惯的,但怎奈何这招真的管用,尤其是对男人。
谭君宜如今高高骑在马上,俯视着贺梓安,看着的确是不乏清冷孤傲。
这不,贺梓安这屈膝一拜,四下立马议论纷纷。
本觉得谭君宜没什么出阁之举的,都指摘起她来。
“这也太过分了!”“是啊,好歹是会主的妹妹。”“这姑娘行事忒也毒辣!“没错!这般当众羞辱,理应逐出赛事,永不留用!”......
场面逐渐有些一发不可收拾,贺清年更是见到自己妹妹面上的梨花带雨,心如同被鞭抽般疼得厉害。
实在是忍不了了,众人都没有防备,贺清年长剑已出鞘,便欲直指谭君宜。
猛然一双手却紧紧铐住了他,贺清年一言不发,心意已决,此气必出。
而那双手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
贺清年只觉得自己耳边吹过了一阵凉风,带着低沉而狠辣的声音:“你敢。”
贺清年心中知晓宋铭劫会阻拦,但却没想到他会这般阻拦。
“教主,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同我动手吗?”
“你也是为了一个女人。”
“可那是我妹妹!与您不同!”
“同样是想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有何不同?”
宋铭劫始终面不红心不跳,贺清年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松了手,自己向谭君宜的方向走去。
他心里明白,此次他不得不插手了。
他本不想这么快就让谭君宜认出他来,他也怕她后悔。
只是以谭君宜的气性,绝不可能陪贺梓安唱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她在京城里呼风唤雨惯了,身后有谭相和赟钦王两座靠山,心高气傲些自然无妨。
只是如今她面对的贺梓安,在人前端的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她必然是要吃亏的。
宋铭劫看着稳如泰山,如今心里面却也不由得起伏不已。
他似是被人注意到了,只是没什么人敢认。
宏教教主素不出席大型盛会,这大家都是知道的。
但他真的来了,周围却也自然而然地安静很多,本恶言四起,如今亦不禁如一阵阴风袭来般陡然静默。
“这人怎的这般像教主?”“我见过教主,这就是!”......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了,谭君宜心中好奇,看向来人。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不论旁人是骂她,指责她,还是羞辱她,她都顾不上了。
他是宋释啊!是宏教的教主!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为什么宋铭劫费这些个心思也要她当徒弟?为什么楚彦会突然从对她颇为不恭变得好言好语?为什么贺梓安初次相识就视她为敌?......
她真是傻啊,只知道宏教教主是宋铭劫,却不知道他也叫宋释;她为杀他而来,可原本她什么都不用做,他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可她呢?她亲手把他从阎王那儿救回来了!
她笑自己蠢,更愧对周易安对她所有的好。
她差点就笑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