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祁言就被秦淑要求要做一个完美的储君。
祁言不想当皇帝,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当皇帝?
秦淑道:“只有拥有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才能决定你自己的人生。”
“那个位置真的有那么好吗?”六岁的祁言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可秦淑没有回答他。
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出众,要成为一位好君主,要心系天下苍生。
但是没人问他的意愿。
于是他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他整日不务正业,上课和太傅对着干,经常把太傅气个半死,秦淑无论怎么罚他都无法让他改变。
他记得陶琴书的,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罢了。这女孩看上去蠢蠢的,有次她被宫中刺客误伤,祁言碰巧经过便救下了她,可自己头上也因此留了疤。
这女孩对他感激不尽,祁言当时起了坏心,便道:“既如此,你以身相许可好?”
女孩当然愿意,不知怎的,看着她纯真的目光,祁言的心中竟有些心虚。
他本想随便拿个东西打发了她,但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竟拿了自己的贴身玉佩给她。
这玉他自出生便带着,从未离开过身边三尺外,况且秦淑还告诉他这玉价值连城,世间唯此一块。
祁言有些后悔,他想收回来,但当陶琴书一脸天真地问:“这是给我的吗?”的时候,他整个人又像是被定住了般动不了。
自此一别,祁言便没再见过陶琴书了。祁言觉得自己挺亏的,救个人不仅毁容了,还把自己的玉佩都给送出去了。
祁言依旧游手好闲着,秦淑的斥责声他置若罔闻。
后来的某一天,太后的宫中突然来了个叫杨月菀的小姑娘,听说是太后嫡亲妹妹的孙女,她一家都被灭门了,太后看她可怜便把她接到宫里来住。
自从杨月菀来了,秦淑就更加数落他了。秦淑第一天回去就感慨为什么杨月菀那么乖巧懂事,而自己的儿子如此顽劣不堪。她把祁言痛骂一顿,然后用杨月菀的乖顺来突出祁言的叛逆。
秦淑道:“你就不能学学你月菀妹妹吗?”
祁言莫名很讨厌这个素未谋面的妹妹,于是第二天他便来到了太后宫里,他倒要看看这个杨月菀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够让母后和太后都对她如此喜爱。
他看见杨月菀正在太阳下抄书,他有些幸灾乐祸,他悄悄来到她身后,想吓吓她,没想到却不小心把人惹哭了。
秦淑又是把他一顿骂,但杨月菀却不在乎,就这样,两人冰释前嫌,而且关系越来越好。
后来,他喜欢上了杨月菀,最后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而自己则娶了陶琴书为妻。
陶琴书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身份不高不低,是适龄女子中太子妃最合适的人选。
陶琴书没有再追问当年之事,而祁言也因为心中深深的愧疚而不敢面对她,只能加倍补偿她,可陶琴书总是会说:“陛下,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祁言问她想要什么,但陶琴书却说:“我想要的,陛下给不了。”
祁言从很早就知道,自己的母后不爱父皇,她是被迫嫁给父皇的。
秦淑有一个心上人,她废了很大的心思才让她那个心上人在她宫里当差,他们肆无忌惮地私会,很快,秦淑怀孕了。
秦淑以为这个孩子是她和心上人的,她对这个孩子喜爱的不得了。
可惜她的心上人还没等到孩子出生,便在抓刺客的时候被刺客砍死了。
就在祁洛出生后不到一个月,老皇帝驾崩,祁言继位,祁言知道秦淑和她心上人的事,她怕祁言会伤害祁洛,便要祁言发誓。
祁言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早就找人查过她那个心上人,那个人不孕不育,所以祁洛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可这是秦淑唯一的念想了,他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只好发誓自己不会伤害祁洛。
关于祁洛的身世也有一些流言,要想保证祁洛这一生都平安,且不受别人限制,祁言伪造了先帝的遗诏,封了祁洛为摄政王,还送了他一支暗卫。
祁洛还太小,没有能力自保,而祁言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他,为了不让祁洛成为别人的棋子或威胁自己的筹码,他只好将祁洛送去冷宫养着,尽量降低他的存在感,也表明了他并不受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祁言不擅长解释,更不会沟通,即使后来知道了弟弟恨自己,他也没想过去找他说清楚。
后来祁洛说他想要这个皇位的时候,祁言并不介意给他,毕竟自己本身就不想当这个皇帝。
但他不能给祁洛,因为祁洛不适合当皇帝。
在祁言生病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他留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立祁邺明为帝,另一道是立陶琴书为后。
祁言觉得自己对不起陶琴书,终究是自己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