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沐几乎快要跪下来哀求他:“我求你,不要……求你了……”
“卿卿,对不起。”
林枭最后留恋地看了何知沐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悬崖。
“林枭——”
何知沐疯了一般冲过去,她趴在崖边,一遍一遍呼唤着林枭的名字,可林枭早已坠落深渊,根本不可能回应她。
“林枭!林枭!!林枭!!!”
“林枭——”
“林枭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吓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哥哥和阿爹死在了战场上,阿娘也受不了刺激离世了,就连我唯一的亲弟弟也下落不明,我只有你了,我真的只有你了……”
“林枭……”
“为什么连你也要抛下我啊……”
何知沐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哭着,撕心裂肺的哭声令人刺耳,她捂着胸口,仿佛要窒息一般。
她哭得很难看,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像从前那样因为自己的身份顾及家族的颜面,她现在只想好好哭一场。
“知沐,你……没事吧?”
何知沐回头便看到祁南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何知沐双目血红地瞪着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杀意,她冲过去狠狠给了祁南一拳,死死抓着他的领子质问:“这下你满意了是吗?!你让我父兄去战场上赴死,逼死我母亲,强娶我进宫,现在又害死了林枭!你非要将我身边的人都赶尽杀绝你才满意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祁南看着满脸泪水的何知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何知沐放开了祁南,她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
“陈难。”
再开口,她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她神情麻木:“我曾经明明救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呢?”
祁南立马否认:“我并没有折磨你!况且,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这都是因为我爱你啊!”
何知沐觉得有些好笑:“你应当也知道,祁言他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母亲了。他那么喜欢我母亲,可我母亲并不喜欢他,但祁言依旧很尊重我母亲,哪怕后来当了皇帝,他也没有像你这般强迫我母亲,而是尊重她的选择,默默地祝她幸福。哪怕心中真的放不下我母亲,他也只是尽可能地对我母亲好,对她的夫君好,也对她的孩子好。”
祁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却噎在喉咙里面,怎么都说不出口。
何知沐继续道:“可你呢?你明知我与林枭是青梅竹马,从小便有婚约,而且我们也相互喜欢,但你却偏要插足。你以为我真的不想杀了你吗?若不是何家祖训,我早将你碎尸万段了。你害死我父兄,让我母亲郁郁而终,我身边哪个人你没糟蹋过?你都已经将我娶进宫了,这些年,我本以为你该放过我了,没想到……”
何知沐看着祁南,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说出那句话:“你居然又以我为要挟,逼死了林枭。”
祁南看着何知沐,不知道再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招来了远处的侍卫,道:“护送皇后回宫。”
何知沐没有任何反抗的意味,她任由自己被他们拉进马车,她目光呆滞,她甚至记不清自己最后是如何回到凤仪宫的。
“小姐?小姐?”春夏焦急地看着何知沐,此时她还不知道林枭已经跳崖了。
何知沐道:“怀瑾死了。”
“什么?!”春夏满脸不可置信,她怀疑是何知沐睡昏了头。
何知沐平静地将来龙去脉一一将给她听,说完后,二人之间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罢了。”何知沐终于开口打破沉寂,“他不是想要我吗?那就看看他能不能受得住。”
春夏问道:“小姐这是何意?”
何知沐勾了勾唇,道:“春夏,去找些碳火来,就说我染了风寒,怕冷,不给就拖出去杖毙。”
春夏没有再继续追问,她点了点头,随即去准备何知沐吩咐的碳火。
夜里,何知沐点燃了碳火,她让春夏带着思瑾出去了,春夏担心她,但她却笑道:“放心吧,祁南不会让我死的。”
何知沐用木头包着布引燃,她将火引到屋里的每一处帘子上,窗子上,甚至是门上。
她将所有的东西都烧了起来,说来也讽刺,祁南将他自己母亲的东西全部移来了凤仪宫,说是想让他母亲也做一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他甚至把他母亲的牌位都搬到了凤仪宫的偏殿。
何知沐找出那块牌位,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丢进了碳火中。
外面的侍卫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门被她锁上了,他们一时半会儿救不了火。
何知沐还是低估了祁南派来的侍卫,他们没一会儿便破开了门,带着众多宫人赶来凤仪宫救火,何知沐不理会他们,依旧拿着火把烧。
宫人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