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的女儿都下得去手，为何会对菀菀这样一个无所依靠的孤女那般上心？不仅仅是为了讨好太后吧？”
话已置此，秦淑也不再装糊涂：“没错，当年太子的妹妹其实保下了，是本宫亲手掐死了她。早产是本宫自己设计的，只是没想到本宫怀的竟是龙凤胎，本宫自然只能掐死那个公主了。”
杨月菀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刚遭遇了朋友背刺的她，不敢相信一直温婉的皇后竟是这般人。
许辞尘又道：“是你灭了杨家满门，我说的对吗，皇后娘娘？”
杨月菀看着秦淑，希望她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秦淑在她殷切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没错，是本宫。”
杨月菀再也忍不住了，她问道：“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娘？我们杨家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灭我满门？又为什么要……”
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秦淑道：“本宫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一出生就没了爹娘，是隔壁家王婶将她带大的。王婶是个寡妇，但很年轻，她是被卖到地主家冲喜的，可惜嫁过去没两天，丈夫就死了。那家人嫌她晦气，便把她赶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王婶和小女孩生活很艰苦，但她们很快乐，小女孩慢慢长大，会叫她娘，还会帮她干活。”
“后来，在小女孩八岁那年，当地换了县令。新来的县令是个贪官，他压榨百姓，还喜欢强抢民女，家里小妾一大堆，生了好几个儿子，兴许是他作孽多了，他的正妻一直都没有怀孕。县令的母亲喜欢自己的儿媳，一直不允许儿子休妻，于是他便在外面花天酒地。”
“有一次，他偶然看见了在河边洗衣服的王婶，王婶不过二十几岁，还很漂亮，于是他便起了色心，可王婶誓死不从，他就抓起旁边不过十岁的小女孩，说如果王婶不愿意便让这个小女孩来替她。没办法，王婶只能同意了。可这个县令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王婶一个人在村子里被人耻笑。终于，王婶受不了村子里的流言蜚语，跳河自尽了。”
“小女孩从此无处可去，那年闹饥荒，没有人愿意收留她，后来，为了不被人吃掉，她只能逃离了村子。她在山林里一直走，走了不知多少天，她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和她差不多大，身上的穿着看上去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小女孩实在又冷又饿，于是便把尸体的衣服扒下来换上，拿走了那块已经发霉的饼子。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突然有一大群人找到了小女孩，他们叫她小姐，并把她带回了一个名叫京都的地方。”
“女孩这才意识到，他们将自己认作那具尸体了。可不知为何，府中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她不是真正的小姐，只是偶尔有人说她在外面饿瘦了。经过打听才知道，那人是丞相府的嫡长女，但却并不受重视，她经常足不出户，出门也都是带面纱，以至于连自己亲爹都忘了她长什么样。本来丞相府的人没打算去找那个小姐，毕竟有一个公子就够了，但丞相夫人思女心切，得了重病，说什么也要见女儿最后一面，哪怕是尸体。”
“小女孩见到了丞相夫人，丞相夫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夫人一看到她就很激动，咿咿呀呀半天，众人还以为她是太欢喜了，可只有小女孩知道，夫人认出她不是真正的小姐了。夫人很快就死了，没有人认出她这个假小姐，她就这样代替真正的小姐留在了丞相府。后来，小女孩长大了，入宫选秀，最后一步步成为皇后。”
秦淑看着杨月菀，笑得十分温柔。
杨月菀颤颤巍巍道：“所以，那县令是我爹，而小女孩是你，是这样吗皇后？”
秦淑道：“既然知道答案了，又何必问我呢？菀菀，难道你觉得你爹不该死吗？”
杨月菀道：“可是做那些事的是我爹，你杀他一人就好了，又为什么要灭我杨家满门？！”
“十个杨家也换不回我的娘亲！”秦淑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若是我的娘亲能活过来，我杀一百个杨家又如何？！”
杨月菀一时语塞，她擦了擦眼泪：“那你为什么没有杀我？”
秦淑道：“不是我没有杀你，是你母亲用她的命换的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