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尘自从得知杨月菀去国子监后便没那么操心她了,只一心一意地打理好太医院的事。
近日太医院来了个奇怪的女人。
这女人三天两头地往太医院跑,也不看诊,就是一个劲的去找许辞尘。
许辞尘最开始还无视她,直到她后来已经严重影响到自己的工作,他终于忍不住道:“姑娘,此处是太医院,请自重。”
女人很高兴道:“你终于同我说话了!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许辞尘整理着药材,头也不抬道:“不想。”
女人却无视了他的话,自顾自地围在他旁边道:“我叫莫桃夭,桃之夭夭的桃夭。”
见他不搭理自己,莫桃夭又说:“许辞尘,你还记得我吗?你曾经救过我的。”
许辞尘微微抬了抬眼:“我救过的人很多。”
莫桃夭连忙道:“盛启三十九年冬,在扬州城郊外,你曾救过我的。我被父母卖给人贩子,逃出来后晕倒在了雪地,是你将我背起来送去了客栈,还将身上的盘缠留给了我,这才得以让我活下来到京都找了份事做。”
许辞尘静静地听完她的讲述,似乎有点印象,但想不起来,他也不愿费心去想,他道:“举手之劳,不必挂心。姑娘若是没什么事,那便请回吧。”
莫桃夭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见他神情冷淡地下了逐客令,便将话咽下,失落地离开了太医院。
莫桃夭走后,一个人凑过来问道:“许太医,你是怎么认识莫画师的啊?”
许辞尘皱眉:“莫画师?”
那人道:“你不知道她吗?她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宫廷御画师,据说,她的眼睛能看见别人所看不见的色彩,画出来的画也有万种颜色,深得陛下喜爱。”
“如此吗……”许辞尘微微怔了神,“怪不得,那双眼睛格外透亮。”
这段时日,莫桃夭依旧坚持不懈地来太医院与许辞尘套近乎,她每日都提着自己亲手做的食盒来找他,许辞尘无奈让她不必如此,莫桃夭却说这都是为了报恩。
莫桃夭的手艺意外的不错,许辞尘吃东西时她就在一旁看着,许辞尘也没太在意。
莫桃夭问:“你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救了我吗?”
许辞尘道:“人太多,忘了。”
莫桃夭有些失望,但瞬间又精神起来:“我带你去看我的画吧!”
许辞尘刚要出声,就被莫桃夭拉着手往别的地方去了。
莫桃夭将他带到一所宫殿里,打开门,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画作。
这些画有的是山水,有的是鸟虫,与寻常色彩不同,莫桃夭的画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色彩,斑斓绚丽,却又夹杂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许辞尘看得有些发怔,突然,他注意到了另一边的一堆画。
那些画都是在重复同一个场景,金色描边的雪地,晚霞般的血迹渲染了半边天,白衣少年同雪景融为一体,模糊不清,他背上背着衣衫褴褛的女孩,白衣沾上污垢,女孩奋力睁开眼,眼中倒映的是少年模糊的背影。
这些画还有在客栈里女孩昏迷,少年离去的场景,有女孩从人贩子死里逃生的场景,每一张都震撼人心的美丽。
看着这些画,许辞尘沉默了许久,他似乎想起来,自己曾经似乎的确顺手救过一个女孩,但那只是他下山游历时碰巧遇见的。
他看了莫桃夭一眼,淡淡道:“莫画师好手艺,不愧是陛下的御画师。”
莫桃夭尴尬笑两声:“哈哈,没有没有,过誉了。”
许辞尘不再徘徊于此,他对莫桃夭告别,就又回去了太医院。
莫桃夭在原地苦恼地仰天长叹:“唉,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喜欢我呢?”
……
国子监里,杨月菀同陶琴书在一起时着实比祁言的关系要好,陶琴书不会欺负她,遇见欺负她的人陶琴书还会维护她,不管是不是她的错,陶琴书都第一时间护着她。陶琴书说:“我家菀菀怎么可能有错?肯定是他们的错!”
杨月菀不善交际,多亏了陶琴书这张叭叭个不停的嘴,为她解决了好多麻烦。
两人在一起还会互相聊些国子监里别人的传闻,为此两人还专门买了些瓜子和杏仁在寝舍。
杨月菀告诉陶琴书自己对何玺的看法,陶琴书听了立马脱口而出:“你这不就是喜欢他嘛!”
“啊?”杨月菀被陶琴书吓得一愣,“这是喜欢吗?”
陶琴书道:“这还不是喜欢啊?你见到别人就紧张得开不了口,但见到他不会,这明显他不一样嘛!”
杨月菀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但她又道:“我见到师父也不会开不了口啊。”
陶琴书翻了个白眼:“那是你师父!那你会因为见不到你师父就开始想他,睡觉的时候都满脑子是他吗?你见你师父的时候会脸红?会心跳加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