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听闻大越皇帝残暴不仁,对自己的子女都是一样心狠手辣,他本以为祁言不会放过祁嫣然,却只听见祁言长长叹息一声,道:“罢了,左右不过就是堆竹子。别哭了,像什么样子!回去吧,给朕把《礼记》再多抄几遍,抄不完不准踏出永安宫一步!”
祁言看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安禾,眸中的情绪看不透:“西国的大皇子,你也回去吧,落缨被朕惯坏了,任性了些,大皇子还是离她远一些,别让她不知礼数冲撞了你,这样可不利于两国的关系。西国的皇帝送你来不就是为了增进两国的友谊的吗?”
祁言勾了勾唇角,安禾没有说话,而是默默退下了。
祁嫣然抽抽搭搭地跑出御书房,看见安禾后,她抹了抹眼泪,红着眼眶道:“对不起啊,都怪我,我不知道那是父皇的湘妃竹,还害得你和我一起过来挨骂。”
安禾愣了一下,瞥过头不去看她,他小声道:“真傻,明明是我让你去砍的竹子……”
祁嫣然道:“你刚来这里,不知道很正常,再说了,砍竹子的是我,和你没关系的。”
安禾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愧疚,他道:“总之,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说着,便逃似地离开了。
祁嫣然没有多想,直接回了永安宫。
安禾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因为是质子,他这里并不像永安宫那样奢华,但也勉强算整洁。
他瘫坐在椅子上,头疼地扶额,他眼前不断浮现出祁嫣然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一想起她被自己算计后还傻乎乎地给自己道歉,他就觉得心烦意燥。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公主……”
安禾无奈地叹气,他本想试探这位传闻中极其受宠的长乐公主在大越皇帝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没想到皇帝居然对她这么纵容。
他也想好了该怎么在长乐公主大发雷霆的时候糊弄她,但他却没想到,这个蠢得要命的公主居然和他道歉。
他在那一瞬间是有些后悔算计了她的,万一皇帝真如传闻中那样残暴无情,将她拖出去斩了怎么办?
可他又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能心软,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他必须利用祁嫣然在这大越的皇宫中活下来。
只有和这个最受宠的公主交好,他才能在这尔虞我诈的宫里活下来,尽管,小公主知道了可能会生气。
安禾看了一眼桌上的桃花酥,这是今天祁嫣然送来的,他盯了好半晌,终究是拿出来吃了一块。
桃花酥太甜腻,安禾并不喜欢,但他还是吃完了。
房中,他轻轻叹息一声:“抱歉……”
将军府中,何知沐待在家里百无聊赖,她很想出去,但又不得不维持好“闭门思过”的形象。
屋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旁边煮着一壶清茶,桌上是还未下完的棋局。
何知沐躺在梧桐树下的摇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她的脸上,温和的气氛竟让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微闭着眼,隐约梦见了多年前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