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刘兰芝今天辛苦了一天,此时过了人定,已经困得眼皮子打颤,还是强撑着用带着倦气的语气安慰王月宜,“没事,大不了你嫁到我们家来,远离那些个朝堂纷争。今日我那些哥哥也来了,你若有看得上的跟我说!”
王月宜挽着刘兰芝的胳膊,笑意爬上脸颊,喃喃地回答:“好~你真好。”
她现在心情好了许多,刚刚还在想要不然回京嫁给崔昀算了,现在却觉得退路颇多,等到她有一天厌倦了京城的生活便带着阿兄和阿爷远走高飞,反正还有刘兰芝收留她。
是夜,马车外头起了大风,风挤进缝隙发出惨烈的哭号。
王月宜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盯着漆黑的车顶,陷入长久的茫然。
情绪有时如小桥流水,有时却像巨浪滔天,她既然止不住,就让情绪自由生长吧。
“蛋子,听说了嘛。怀玉长公主要来咱们这儿了。”一位有些清瘦的青年端着一碗粥,一边喝一边说。
另一位体型稍胖的少年将埋进碗里的脸拿出来,抬起肿眼泡,额头上多出几层沟壑,“什么?长公主要来!不是那皇帝老儿亲自来?”
此时正是吃早饭的时候,临时帐篷里的人一人一碗粥和馒头,虽不是特别丰盛,但有了食物以后人们的精神头还是强了不少,帐篷里传出叽叽喳喳的谈天声。
隔床的狗子听见了聊天的声音,连忙从草席上爬起来,甩着身子凑过来。
“怀玉长公主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长得那叫一个倾国倾城。”
清瘦的青年名叫小宝,看见狗子的憨憨傻傻的模样,又听其只关注怀玉长公主的样貌,不由露出鄙夷。
“一边去,样貌只是她众多优点中的点缀。怀玉长公主总是为百姓捐款,还组织建造了好几座慈幼局,经常亲自为穷人施粥,真是菩萨心肠啊。她近日要来,肯定是听说我们湖城百姓受难,来帮助咱们的。”
小宝说着,脸上浮出崇拜。
蛋子一口气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并且伴着呼哧呼哧的声音,整个碗就差倒扣在他脸上,因而小宝的话也就听了一半。
“不是圣人派来的啊?”蛋子眨了眨近乎没有的眼睛,疑惑地问。
旁边狗子插着手,站得像扭曲的麻绳,砸吧着嘴指点道:“圣人现下在江南,能派谁来?派个江南歌女给咱哥俩助助兴啊。”
小宝立马翻了个白眼,“昨日圣人派了个钦差大臣过来不知道吗?怀玉长公主应当是自己来的。”
狗子被小宝的白眼激道,故意刁难,“你搁哪听说的?怀玉长公主趴你耳边说的啊。”
“早就传遍的事!”
“传遍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无知。她已经启程了,估计后天就要到了。”
“你是她亲卫啊,这么清楚!”
……
蛋子看着拌嘴的二人,悄悄拿着碗去了粥铺。
最终还是狗子的母亲过来提溜着他的耳朵让他别妄谈国事,这俩人才停止了对话,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咬指甲。
延之此时就捧着两个碗站在角落里,看见二人歇下,自己就转身离开,往不远的马车去了。
“什么?长公主还要来?她……她不怕吗?”
王月宜今日换了一身青色莲花纹胡服,袖口点缀着红色传统纹样,显得俏皮可爱,只是平滑的眼下出现一抹青黑,倒让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此时她坐在矮几旁,捧着一碗热粥喝,嘴里也不消停着表达自己的震惊。
另一侧坐着崔昀,今日烧全退了,人也看起来精神不少,只是多了鼻塞,说起话来有些闷闷的,“我看她也不傻,应该是下定了决心要探探上边的意思。”
他纤细的手指抓着碗慢慢抿,明明是喝粥,却好像比喝茶还优雅,放下碗后注视着对面的王月宜,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睛变成浅褐色,像一只优雅狮子猫。
“届时上京会来许多人,为避免被认出来惹麻烦,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吧。”
王月宜将凳子往前挪了挪,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不如我们一起吧,我去郑州待几天。”
早晨微风阵阵,吹起额间的碎发,少女微微露齿,双手撑在下巴上,有着这个年纪的天真。
崔昀面上一顿。去郑州?还是让她回家吧。
“我追你过来就是告诉你范阳出事了,让你回家的。现在外头危险,你一个女子,恐怕跟我们一起出行不太安全。”
对面的少女收起手臂,环绕在胸前,“我不安全?你还记得在朝邑的时候我怎么打孙郎君的吗?”
此时刚好有村民从王月宜身后走过,崔昀向他点了点头,而后换了一副板正的脸色,“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若是路上真出事,我怎么向你父亲交代。”
王月宜身上总有种未被京城驯化的野性,无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