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随后跟着路牌的指引拐进了朝邑县的地界。
王月宜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整个人好像飘在水中似的,直到一个声音将她从水中叫醒。
“喂,醒醒。”
王月宜感受到推力,慢慢地将眼睛睁开,天光正明,阳光赤裸裸地从正上方射过来,加之有帷帽,她的眼前是一片朦胧,她恍惚觉得自己入了天国。
“王三娘,醒醒。”
“王月宜,醒一醒。”
“王福福,醒一醒。”
耳边的声音逐渐不耐烦,直到“王福福”出现在王月宜的意识里,她才骤然惊醒。
王月宜连忙从崔昀的怀抱里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跳下马,两手叉腰,站立缓了一会儿,而后朝马上的人喊:“你怎知我的小字!”
“你猜。”崔昀声音慵懒,气得王月宜直跺脚。
崔昀想到王月宜帷帽后气鼓鼓的样子便忍不住发笑,连忙捂嘴掩饰。
王月宜不想看他,环顾周围,竟到了大街上。
而她的身后,有一家医馆。
她转头看崔昀的腿,猜测他应该是来看刚刚伤了的腿的。
王月宜眼睛一转,朝崔昀问:“喂,你怎么还不下马?”
哪知道崔昀云淡风轻,“我的腿伤了,无人扶我下马。”
王月宜见他躲过了自己故意的玩笑,自觉的无趣,又将头转向延之。
“那让你的侍童扶你吧。”
崔昀不为所动,语气平淡,“谁抱我上的马,谁抱我下去。”
王月宜一愣,心道这崔昀真不要脸,昨夜开她的玩笑也就罢了,今日还来,不是喜欢玩吗?本娘子就陪你玩儿!
当即走到马的近身处张开双臂,对上头坐着的崔昀说:“下马。”
崔昀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个玩笑一拐,竟射到了自己身上,耳朵噌一下便红了。
“下来啊,刚刚不是还让我抱呢吗?”
王月宜破罐子破摔,也不想给崔昀一个台阶下。
延之牵着马,在一旁捂着嘴笑。
崔昀一个眼刀飞过去,延之立马收起嘴角,将马安置好走到二人身边。
“还是让我来吧。”延之恭敬地对王月宜说,月宜不想多纠缠,收起手移至一旁。
调笑了一会儿,崔昀被搀扶着下马进了医馆。
就这一小段路,崔昀疼得呲牙咧嘴,但又顾着君子的仪容,极力抑制,因而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
王月宜在屋内摘下帷帽,看着崔昀别扭的表情,险些笑出声。
延之小心翼翼地将崔昀放在椅子上,等着大夫来检查。
大夫过来要掀崔昀的袍子,他竟往后缩了缩,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王月宜。
王月宜捕捉到目光,有些疑惑。
“王娘子,请回避一下。”延之为崔昀发言。
王月宜此刻像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发出一声嗤笑,她在都护府时什么没见过,怎就一条腿她便要回避了,长安的公子哥就是讲究。
虽是这么想,她还是转身立到一边。
大夫这才掀起崔昀的袍子,褪去袜子,露出小腿的一大片淤青。
“好家伙,郎君你这紫了一大片啊。”
延之惊讶,面上浮出担忧。
王月宜听了也觉得有些自责,若不是为了救她,崔昀也不会受伤。
大夫捏了捏崔昀的小腿,一边捏一边询问,崔昀疼得倒吸凉气,回答时声音带着颤抖。
“无大碍,只是关节有些错位。”
王月宜听到放下心来,不是骨折便好,关节错位还算小伤。
崔昀轻声问:“如何恢复?”
“我用手法帮你复位,然后绑上支具固定便好。”
延之拍了拍崔昀的后背安抚,崔昀一手拉着延之的手,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袍,心中暗自祈求不要太疼。
待大夫抬起崔昀的腿时,他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仿佛下一秒大夫就要将他的腿折断。
“啊——”在一声尖叫中,崔昀的关节就这样被大夫推了回去。
王月宜生在都护府,见识过太多士兵受伤,他们的伤比崔昀要重得多,治疗时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相比较之下,崔昀着实有些娇气,若不是念在他是为了救她的份上,她恐怕早已笑出了声。
大夫为崔昀绑好了支架,又嘱咐他要静养,尽量少走动,崔昀当即掏钱买了辆四轮车让延之推着。
这下王月宜更觉得崔昀娇气了,刚刚崔昀救她的形象伟岸的形象已经有些缩水。
在休息的过程中,延之与那大夫闲聊,言当今世道真乱,贼人都上官道上截人了。
王月宜听了不免有些心虚。
本着有恩必报的原则,王月宜掏了崔昀今晚的旅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