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还没好好感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战场之上,同袍之间,自当鼎力相助。这不算什么。”陆廷山眼带笑意,“倒是你的骑术枪法,进步之快,令我惊奇。”
萧红玉惭愧道:“若非将军相救,属下今日已然毙命。”
陆廷山将手中东西悉数堆在长案上,腾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急什么。以你的悟性,很快就精进了!”
“距离将军的精湛武艺还有隔山跨海之遥。”想起陆廷山救她时的迅捷身手,萧红玉不由感佩万分。
“跟我比起来了?怎么?你也想当将军?”陆廷山打趣,一边信步向营帐外走去。
萧红玉没有马上回答,跟在他身后,也走出营帐。
夜晚的风微凉。
吹在劳累了一日的身躯上,有一种开怀的畅意。
萧红玉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陆廷山。
他眼眸黑亮,笑容温和,或许是今天空前的胜利,将他平日里的严肃冷峻消散于无形。
这样的陆廷山,看起来亲切而温润。
“是啊,谁不想当将军呢。”萧红玉半开玩笑地说。
一阵风吹过来。
陆廷山微微仰头,惬意地眯起眼睛,下颌线清晰分明。
他转过头来看着萧红玉,笑着说:“书生想当将军的,我只知道你这一个。”
陆廷山的眼中虽似有探究,却显然不是两人第一次谈话时那种问罪式的怀疑,而是朋友交谈一般的关切。
这样的气氛让萧红玉的心情很放松。她随意接道:“将军文武双全,又何尝不是书生?”
陆廷山一噎,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萧宏昱这个人,真的挺有意思!
又和他一样爱读书写字,又有一种倔强不服输的劲儿。又机灵能干,又能说会道,有时还有些“阴谋诡计”。
身上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总让他不由自主地注意。
或许,这就是所谓“倾盖如故”?
“宏昱!”一声兴奋的大喊,顿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阿铎大步跑过来,一把抓住萧红玉的肩膀,咧着一口白牙笑得开心无比:“你在这儿!我到处找你!你今天没受伤什么的吧?”
萧红玉一见他,也高兴得不得了:“我好着呢!你呢,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阿铎大大咧咧地说,“今天净打北枭的孙子了,打得过瘾,也没顾着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跟着赵将军在最前面,我压根儿也找不着你。”
萧红玉笑着说:“你都已经把毕生所学传授给我了,还要怎么顾着我?”
忽然想起陆廷山还被晾在一边,她赶紧说:“不过今天要不是陆副将军,我已经一命呜呼了。”
一边冲着阿铎挤眉弄眼,希望他看见旁边站着的陆廷山。
阿铎却大惊失色道:“怎么回事?!你遇到危险了?!”
夜色朦胧,看来阿铎完全没看见她的暗示。
萧红玉无奈地说:“被北枭那个大胡子盯上了,险些坠地,幸好陆副将军救了我。具体怎么救的,我也不知道,你问陆副将军吧。”
她转身一指不声不响的陆廷山。
阿铎这时才发现陆副将军一直站在旁边,慌忙又是参见,又是感谢。
“不必谢。还是你教他教得好,否则上了战场,谁也保不了他的性命。”陆廷山淡淡道。
阿铎又是一连串的道谢。又问萧红玉:“陆副将军有事在吩咐你吗?”
萧红玉摇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那我们跟陆副将军告退,一块儿吃晚饭去!马上放饭了。”他兴高采烈地说,“我给你说说今天杀北枭孙子的事!”
两人告退,有说有笑,越走越远。
陆廷山独自站在原处,心里纳闷得很。
这个张四,之前不是对萧宏昱很有敌意么?
只不过教了他几天骑术枪法,怎么两人的感情就亲厚成这般了?
再说,他救的是萧宏昱,怎么张四倒一连声地感谢,比萧宏昱自己说的谢谢还要多?
或许,这就是平等地位的好朋友,所谓江湖义气之交?
自己是不是因为副将军的身份,经常板着脸处罚他俩,对他俩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