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还是默认了好。
阿铎看她神情，笑意更多：“你这人也奇怪，小不丁点，又是主动参军，又是要学骑马，还不安分地爱管闲事，真是不知死活。”
“要不是我爱管闲事，旺儿不就被赵麻子打死了吗！”萧红玉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怼回去。
阿铎一听乐起来，咧着一口整齐的白牙：“你说的也是。还有我们骑兵营那些受伤的兄弟，要不是你爱管闲事，也要多受不少罪。”
萧红玉想起上次给骑兵伤员包扎和止痛时，阿铎进去时手上拿着树枝和木板，好奇问道：“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固定和包扎，是你弄的？”
对此她其实早有猜测，只不过和张四向来话不投机，是以没有问起。
“也不全是我。我们没受伤的兄弟一块儿弄的。总不能看着他们骨头断了也不固定吧？乱弄也得弄。”阿铎脸上竟有些难为情。
萧红玉点点头。又想起一个问题：“你分明叫阿铎，又为何在军中名字叫张四？怪不得我打听了好几次，也没打听出来。”
她不止问过程铁志，还问过找她写信的兵卒，还问过大牛，却谁也不知，原来她要找的阿铎，就是无赖出名的张四。
阿铎撇撇嘴：“都是瞎起的。阿铎也行，张四也行，叫着方便就行。”
萧红玉失笑。也是，她的萧宏昱，不也是瞎起的吗？反正征兵队任务紧急，并没有闲工夫去地方上一一查各人的户籍。
她也不问阿铎的本名叫什么。既然要编名字，必然有编的情由。
自从得知张四就是阿铎，她心里对此人的印象便有些微妙的变化。
张四凶狠无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给她极坏的印象。可是他却保护旺儿，又给骑兵兄弟包扎，倒也不像无情无义的人。何况，制伏赵麻子那样的恶霸，除了以暴制暴，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好办法。
正胡思乱想，听见阿铎问她：“你又是从军，又是要学骑马，总有个所图吧？你图的是什么？”
萧红玉一愣，犹豫片刻，正色道：“我想挣条出路。”
她不想用谎言打发刚刚救了她一命的阿铎，也不能说得太清楚，只能给出这样一个语焉不详又发自真心的回答。
谁知阿铎好像对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打破砂锅问到底：“挣个什么出路？你不是读过书又会医术吗？等科举岂不稳妥，何必拼了小命上战场？”
萧红玉沉吟片刻，道：“我等不得。我要通过这条出路，去找我要找的人。”
她没说“去救我要救的人”，什么样的人才需要有官身的人去救？她不敢露出马脚，只好含糊其辞。萧家那些女眷，她确也不知身在何处，说“去找要找的人”，倒也没错。
阿铎闻言，仿佛受了触动一般，沉默了一会儿，说：“原来如此。等咱俩被放出去，我教你骑马耍枪。”
想想又补充道：“弓箭也可以教你。你还有什么想学的？”
萧红玉大喜过望，一把拽住阿铎的胳膊，眼睛发亮：“此话当真？！”
阿铎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起来：“自然当真。”
萧红玉又有些忐忑：“你不是一向看不上我么？上次还说怕教了我，到时我丢了你的脸面……”
“那时我不是看你不顺眼么！”阿铎答得直接。
他顿了顿，又说：“虽然你确实瘦弱……不过，骑马耍枪并没什么难的！这些东西，我都是到军营后才学会的。我不也才比你早来几个月么！”
萧红玉看着他大剌剌的模样，也被感染得振奋起来：“好！你学得会，我加倍努力，也一定学得会！”
打开了话匣子，两人便兴致勃勃地聊起来。本就是从同一个县来的，又都认识旺儿和赵麻子，便从赵麻子的斑斑恶迹，聊到旺儿的种种趣事，又聊到军营的种种规矩，再到阿铎违纪的桩桩原由，一发不可停歇。
不知不觉天又黑了。
两人聊得口干，便去“窗台”上摸水来喝。只见小碗里的水，勉强盖住碗底而已。这才想起，赵麻子添水时发现了萧红玉，后来又被扭断了手，故而无水可喝。
萧红玉感激阿铎，连连谦让。
阿铎看看那还不到一口的水，也不客套，一仰脖全倒进嘴里。
谈兴正浓时不觉得，这会儿两人都感到饥肠辘辘。想到还得再捱一天饿，萧红玉顿时兴致低落了些。阿铎却无所谓，不过聊太久了也得歇歇嘴，于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热闹了一下午的破屋里，寂静了好一会儿。
“咣！”破木门被大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