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铁志惊奇道:“你想当骑兵?莫非你想立军功?”
萧红玉从他的眼中看出不可置信。也是,她一副瘦弱的读书人模样,能保住小命回家就烧高香了。
“我就问问。这不是刚来什么都不懂吗?”萧红玉笑笑。
程铁志松口气说:“就你这小身板,可吃不了骑兵的苦。战场上,得看重有什么用?送来的兵卒一拨又一拨,能活着立下军功的,一只手数得过来。宏昱兄弟,你将来是要读书做官的人,还是赶紧把刀法练好,保住性命要紧。”
“我知道啦。铁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想从步兵转骑兵,说简单倒也简单。只要你既会骑马,又会在马上用兵器,找骑兵营的头儿一说,估计就能行,他们那边缺人得紧。”
“那我怎么能找匹马来练呢?”
“这就是说难也难的地方了。第一,没有可供你练的闲马,第二,你一天满满当当的训练,哪有时间去练马?再说了,也不是自己拽匹马来就能练成的,高低得找个骑兵兄弟指点你一阵才行。”
程铁志忽然又疑惑起来:“你问这么多,不会真想去骑兵营吧?”
“我还真想试试。”萧红玉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既是打定主意来闯一番的,自然是哪里得看重就去哪里。吃苦怕什么。
本来前路混沌,她心里是一片迷茫的。一个小小兵卒,又是女子,怎样才能在战场上杀出一条生路的同时,更为自己杀出一条向上的路。
现在有了第一步的目标:
学会骑马。学会在马上使兵器。成为骑兵。
自古以来,哪个武将不会骑马?又或者说,有哪个不会骑马的人当上了将军?
这并非可有可无的选择,而是她必须翻越的一座山头。
睡意朦胧之时,她迷迷糊糊地想,若是一直在萧府长大,她肯定早就会骑马了。她的爹爹,不就是大宣国马上第一名将吗。
转而却又想,若在萧府长大,此刻的她定是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被爹爹宠作掌上明珠一般。又何须骑马,更何须为此发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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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个好消息在兵卒间口口相传,每个人都精神百倍,振奋得很。
原来昨夜,新的一批补给总算运到了。
有了充足的军粮,就不必每天都吃一模一样的馒头烧饼就咸菜了。那玩意,已经吃得人口淡心疲,连兵器都耍不动。
骑兵营那边尤为振奋。
来了一批新的战马,原来受伤的、老弱的马终于可以被淘换下来了。有了好的战马,骑兵们如虎添翼,还愁打不了胜仗吗?
还有新的一批刀枪弓弩,午饭后就会按照目前的缺口分发到各组,确保每人都有趁手的兵器。
不过这种兴奋的气氛只持续了没多一会儿,兵卒们又讨论起军情的消息。
据探子来报,北枭那边这几天已有些蠢蠢欲动。这段时间,他们补充了新的兵马,又加紧训练,如今已缓过劲来,随时可能朝这边进发。
原本宣军小赢了几场,完全应该乘胜追击,无奈补给来得实在太慢,军中连粮食都已告急,根本没法支撑一场决定性的大仗。若是贸然一战,反而会因小失大,将好不容易扭转的局面再次葬送。
所以,这段时间只能一边苦苦等着补给,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北枭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两位将军虽然面上镇定,也只不过是为了安抚军心,其实内心都火急火燎,夜愁日盼。
现在补给终于到位,两位将军都卸下心中巨石,长出一口气。
果然,早训刚一开始,各组就收到军令:
“立即加紧训练,随时准备攻打北枭!”
一时间,练兵场上充满紧张的气氛。兵长们毫不含糊,马上加大训练强度和密度。老兵们抖擞精神,准备开始新的殊死搏斗。新兵们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一秒钟也不敢偷懒。
战争山雨欲来。
萧红玉的心中也十分紧张。
来到军营已有数日。这是她头一次感觉到,战争离自己如此之近。
她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更完全没有把握,与野蛮彪悍的北枭人肉搏,自己能有几分活命的可能。
赵赓和陆廷山全副披挂,满脸严肃,在各营间巡视训练情况。看见有的组比其他组训练要松懈一些,立刻丝毫不留情面地批评。
烈日当头。
每个人都头戴重盔,身穿厚甲,卯足全身的气力,练习杀敌的本领。
步兵场上捉对练习,兵器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伴随着兵卒出招时为自己助威的呐喊声。
练马场上马蹄翻飞,尘土飘扬,长枪短刀两两较量,战马奔腾与嘶叫之声不绝于耳。
吃午饭时,火头军果然已做好热腾腾的新鲜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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