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夜,怎么不进来陪我聊天。”
赵一炜坐在床边,问:“你好点了吗?”
朵芝点点头:“好多了,你呢?复习得怎么样?下个星期有把握吗?”
“放心,你哥我天资聪颖,再怎么样都有学上的。”
“你就吹吧。”
兄妹俩一如既往地开玩笑,赵兰葶削了个苹果,切在盘子里递给他们。
朵芝用牙签扎起一块,递给赵一炜,后者拒绝:“你先吃,怎么还跟哥哥客气上了?”
朵芝佯装严肃:“还不是让你赶紧吃完回学校上课。”
赵一炜纳闷:“你怎么跟姑姑一样,成天就知道惦记着我的学习。”
赵兰葶教训他:“还不是你狗趴一样的成绩,要不是家里有几个钱,你以为你走路都比人多一条腿?”
赵一炜小声嘟囔:“我本来就多一条腿……”
朵芝立马拧他:“闭嘴。”
幸好赵兰葶没听清:“什么?”
赵一炜疼得飙泪,朵芝笑着圆场:“哥哥说他会努力学习的。”前者直点头:“是啊,我一定会发奋图强、出人头地的。”
赵兰葶看着这个不成器的侄子,想到现在是关键时期,也不再奚落他了。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等到天黑的时候,赵兰葶和朵晖就赶赵一炜回去休息,杵在这里两天一夜,就算是年轻人也不能这么熬。
赵兰葶和朵晖也有工作上的事,准备轮流照顾女儿。
人快走的时候,朵芝忽然说了句:“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仨人面面相觑。
她继而说:“别怪陈牧允。”
事到如今,朵芝还在护着他,赵一炜极为不悦:“他都害你这样了,你还想着他!”
朵晖给赵一炜使眼色:“一炜!”
朵芝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现在是情绪不能大波动的时候。
赵一炜意识到这点,猛地住了嘴。
赵兰葶和朵晖只从赵一炜那里听说了朵芝的出事原因,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赵一炜用词偏激,用“白眼狼”一类的词骂陈牧允。
夫妻俩和陈牧允打过照面,也了解一些这个孩子的家庭情况,只觉是个话少内向的小孩。
其余的他们不知道,只知道女儿说过“陈牧允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为了他顶撞长辈,一心一意地维护自己的朋友。
此刻却没想到,即使那个男孩害女儿出事,自家女儿还惦记着他的处境。
赵兰葶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朵朵,爸爸妈妈知道你善良,但是爸爸妈妈有自己的原则。”
朵芝有些激动:“妈妈——”
“朵朵你先不急。”朵晖耐心地为妻子解释,“你妈妈的意思是,会和那个孩子好好谈一谈,但是不会施压。”
赵兰葶继续道:“你可以不为难他,但不能代表一对父母不会不心存芥蒂,我们可以为了自己女儿尝试宽容他,但他毕竟伤害了你。妈妈的意思,你能理解吗?”
赵一炜插嘴:“宽容个屁,那小子凭什么?他就是仗着你性子软好欺负。”
赵兰葶踹他一脚:“赶紧给我滚回学校。”
“我滚可以,但是别让我见到那小子,不然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赵一炜撂下狠话,不顾一切地走了。
朵芝的心情无比低落。
下午的时候,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医生也宣布了心源进展的好消息,朵晖和赵兰葶差点喜极而泣。
朵芝受到感染,轻轻扬起嘴角。
“朵朵?”门外,陈锦正提着果篮和保温杯,局促地望了望朵家父母。
后者反而先打招呼:“您怎么大老远跑到这里了?”
“今天店里歇业,我来看看朵朵,炖了一点鸡汤。”说完他就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窘迫一笑,“一点点东西,还望笑纳。”
赵兰葶大方地收下了:“那就替我们家朵朵谢谢您了。”
不用说也知道,陈锦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知这个消息,估计是来登门道歉的。他完全不知怎么替儿子说几句好话,笨拙地挠挠头:“陈叔对你关心不够,连你生这么大的病都不知道。”
说完,他又去看朵家父母的脸色,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把他撵出去。
“我们就想朵朵和其他孩子一样长大,不想其他人给自己女儿戴有色眼镜。”赵兰葶耐烦地聊了几句,一直没有降罪下来。
陈锦心存感激,腆着脸开口:“我们家阿牧没个轻重,害朵朵进医院,我这把老骨头也做不了什么,如果朵朵不嫌弃陈叔的手艺,几顿饭和几件衣裳,我们也希望能尽力弥补。”
室内一时安静,只有陈锦难堪的声音。
确实,陈锦提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如果他们想要原谅,是该给个台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