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有竹枝的心也揪成了一团。
“郡主,您尽量不要喊叫了……留些气力!”稳婆一边为容纾擦着汗,一边劝说道。
沈母怕还没生过孩子的竹枝看了这血腥的场面会留下心理阴影,便让竹枝去厨房催一催热水。
怎知竹枝一开门,贴在门上偷听的沈平承一个踉跄,险些摔在了地上。
趁着门开着,沈平承忙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可惜稳婆、女眷把容纾围得严严实实的,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与药汤的苦香。
“纾儿!挺住!”眼眶通红的沈平承抓着门框的手微微发颤。
“丞相……您快出去吧!”竹枝一直用门堵沈平承,可是沈平承人高马大,力气也是有的,竹枝堵不过他。
沈母回过头,狠狠瞪了沈平承一眼,怒骂道:“你个臭小子,赶紧给老娘滚出去!我儿媳妇生孩子,你在门口吵个什么劲儿!”
“姑爷先出去吧!”叶妈妈端血水出去时,劝说道。
沈平承看了一眼盆中的血水,他也面色发白,“纾儿……纾儿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沈母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给你生孩子!还不快滚!”
“姑爷快出去吧!”还是叶妈妈力气大,一手端盆,一手推人,总算把沈平承推出去了。
沈平承失神地傻站在门口,他实在担心容纾,再度趴在门上听着,后来他不死心,干脆把门上的麻纸戳破,再将小洞掏大,以便自己能随时瞧见里头是什么情况。
于是,返回的竹枝与叶妈妈看见沈平承跟做贼一样趴在门上看容纾生孩子。
两人快速进了屋,关了门,继续去帮忙。
“老夫人,姑爷把门上的麻纸戳破了,趴在门上在偷看呢!”叶妈妈同沈母提起这事,有些忍俊不禁。
沈母替容纾擦了汗后,也笑了,“这小子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死心!”
容纾疼得脑子混沌,却也依稀听见大家在说沈平承在门外偷窥,听着听着,容纾气力渐失,脑子空白地躺在床上干喘气。
“郡主歇会儿,喝口红糖姜水!”稳婆端来热腾腾的红糖姜水,伺候着容纾喝上两口。
沈母回头瞧了一眼,对上沈平承堵在门洞口的两只眼睛,她无奈一笑,放下热毛巾,朝着房门走去。
房门开了,心底焦急无比的沈平承立刻绕过沈母往床上看去。
“你小子还真是不听话!娘问你,怕不怕看纾儿生孩子?”沈母笑着拍了沈平承的胳膊一下。
“不怕!”沈平承斩钉截铁道。
“当真不怕?当心日后会有阴影!”沈母见沈平承面露茫然,便低声道:“当心余生的闺房之乐会没了!”
“那是我夫人,我夫人拿命给我生孩子,我不怕!”
“那你进去陪纾儿吧!”沈母让开一条道。
沈平承大喜,立即踉踉跄跄地冲进卧室,蹲在床边,握着容纾的手,容纾下意识抓紧沈平承的手,身下一边用力,指甲一边狠狠掐入了沈平承的肉里。
沈平承疼得表情狰狞了一瞬,一想到容纾承受着世上最重的疼痛,他便收敛了表情。
区区皮肉之痛何能与生子之痛相比!
等一阵用力过后,容纾才猛然发现,沈平承坐在她身边陪她。
容纾喘着气,断断续续问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容纾面上没什么血色,凌乱的发丝被汗水粘黏在了脸上,向来爱美精致的她可从不允许自己是这幅狼狈的模样。
沈平承见了,心疼得直掉眼泪:“怕你害怕……”
生孩子实在太痛,沈平承不顾所谓的“男子不得入产房”的规矩进来陪她,心里确实害怕的容纾吸了吸鼻子,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乖……不怕……”沈平承仔细地用袖子擦拭着容纾的眼泪。
“拿着给纾儿擦汗!”沈母将巾子折好了递给沈平承。
沈平承接过巾子,认真地擦拭着容纾的额头以及脖子上细密的汗水。
“郡主,用力!吸气,呼气!别乱了节奏!”稳婆发现容纾松懈了,立马提醒道。
容纾听着稳婆的话,使劲地想要把这闹人的孩子从腹中送出去。
可是生孩子不是一眨眼的事情,不用力就疼得头皮发麻,一用力更是疼得瘆人。
容纾抓紧沈平承的手,猛然用力,产子的疼痛难忍,容纾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看着十分狰狞,那苍白的嘴唇被牙咬破了一圈,血丝从唇上慢慢渗出。
沈平承忙去擦拭容纾嘴唇上的血,忧心地与她嘱咐,“纾儿,别把自己咬伤了!”
容纾疼得脑子发昏,对旁人的话做不出什么反应,她继续咬着唇,连尝到血腥味了都不曾松开。
……
容纾不知道疼了多久,她只知道那闹人的小东西还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