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锦盒之中有一顶做工精致的发冠,发冠冠身由纯金煅造而成,冠上嵌有一颗大却不显得夸张的碧色玉珠,碧色玉珠触即生润,乃是珍品也。
“夫人眼光不错……”沈平承摩挲着发冠,打心底喜欢这份礼物,他又看向容纾手上的一叠纸,“那又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我替丞相相看的几个女子,有几个是小官的庶女……另几个去人牙子那儿相看的姑娘也不错,看着就好生养,你挑几个喜欢的,寻个好日子一并纳进来为你开枝散叶!”容纾将手中的纸递了去。
沈平承难以置信容纾会说这样的话,他死死盯着容纾手中的那叠纸,只见纸上不仅有女子的姓名来历更有女子的画像。
若非准备许久,怎会如此周全?容纾是多想自己纳妾?
沈平承愣愣地笑了声,笑中有自嘲的意味,他难以置信道:“你这是要给我纳妾?”
“是。”
“哪家夫妻还未圆房生下孩子就纳妾?”
“纳妾既可为你纾解又能为你开枝散叶,美事一桩。”
见容纾满面不在乎,沈平承的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的无名火。
“砰!”
沈平承手中的锦盒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锦盒不坚固,落地后便裂了,那精致的发冠从里头滚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容纾被巨大的声响惊了一惊,她没想到沈平承会突然将东西给砸了。
“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无论男女,只要孩子一落地我就让你喝妾室茶喝到饱!”沈平承面色转青,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滔天怒火即将要从眼里喷射而出。
“我说过,我不会为你生子!”容纾压低了声音,她极为不喜沈平承谈及让她生孩子的话题。
“那便圆房!夫妻圆房天经地义!”怒意驱使,沈平承朝着容纾步步逼近。
沈平承的威压让容纾微微喘不上气,她面色发白,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我永远都不会与你圆房!”
沈平承冷冷一笑,他盯着容纾的脸,狠狠道:“既然嫁给我沈平承,就别再惦记着宫里的那位了!他不可能再纳你入宫,你想为他守身如玉?大可不必!”
沈平承的话犹如利刃,狠狠扎在容纾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容纾面色唰地一下白了,她气得胸口起伏,“你……你……你滚出去!”
“没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这个疯妇出去!”沈平承愤然甩袖而去,连余风都带着愠怒。
他这是打算将容纾软禁起来了。
沈平承离开之后,容纾感觉心口一阵猛烈的疼痛,竹枝冲进来时,就见容纾身形猛然一晃,一下子跪坐在地上捂着口猛咳了起来。
“郡主!”焦急的竹枝忙轻轻拍打着容纾的后背为她顺气。
容纾咳得眼冒金星,不知过了多久才稍缓过来,她慢慢挪开手,只见手心有一片殷红的血。
“郡主……你……你咳血了!”竹枝被惊无法冷静,“竹枝马上去请郎中!”
“竹枝……”容纾拉住了竹枝,有气无力道:“收拾东西……我们……回容府!”
……
沈平承一路往书房去了,他气得酒醒了大半,他靠在椅子上,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事。
回想起容纾一瞬间惨白的脸色,他心中突然后悔同容纾说那样的话。
可当他想到容纾铁了心要为他纳妾的事情,原本生出的要去道歉的心思也被彻底压下了。
于是,沈平承孤自一人在昏暗的书房里坐着生闷气。
或许,他是期盼容纾追过来好好与他说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沈平承听见了外头有一阵骚乱,那声响实在不寻常,沈平承刚想出去瞧瞧,邢生便神色慌张地闯入书房。
“不好了!夫人要离家出走了!”
本坐在椅子上的沈平承忽然弹了起来,“什么!夫人要走!”
“夫人已经上了马车了!我在后头劝了半天,夫人就是执意要走!现在竹枝姑娘带着几个丫头在给夫人搬东西呢!”
沈平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书房中转了起来,最终,满腔怒火发泄在了无辜的桌子上。
那上好梨花木做的桌子被生生踹出了好一段距离,甚至还裂了个腿。
“告诉她,让她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来!”沈平承一时气狠了,竟有些口不择言。
——
容府离沈园极近,不过两刻钟的车程。
容府内守门的家丁见容纾夜深归家,一个个的都觉得惊奇不已。
又见容纾憔悴不堪的病容,过后众人拉了个随容纾回来的丫头凑在一起询问了半天,得知是沈平承言语刺激了容纾,才让容纾气得连夜回府。
众人皆是义愤填膺,恨不得替容纾冲回沈园揍沈平承一顿。
即使容纾离开容府许久,她的闺房也日日有人打扫,以便容纾回府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