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纾抿唇,压住了嘴角的笑意,作揖谢恩:“谢陛下恩赐!”
沈平承掀眸悄望容纾与盛瑾,对此甚是不解。
盛瑾待容纾极好,常常赏这赏那的,若非盛瑾后宫有几人,还生了两个公主,不然,他都要认为盛瑾有断袖之癖,且对象是容纾。
正当沈平承与容纾一同向大门走去时,书房之后隐有异响传来。
声响实在古怪,在场三人皆警觉地回头。
不足一息之间,一道黑影破窗而入,剑影流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刺耳尖锐的声响,剑锋直逼负手而立的盛瑾。
“有刺客——”
“阿瑾!”眼见那利剑即将刺入盛瑾的身体,瞳孔震荡的容纾如一阵疾风一般朝着盛瑾扑了过去,盛瑾被容纾狠狠推向沈平承。
刀光剑影之间,本该刺入盛瑾身体的剑,刺破了朝服,深深地没入了容纾的血肉之中,直至贯穿容纾的身体。
才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盛瑾失态喊道:“纾儿!”
一旁的沈平承眼疾手快地将险些冲出去的盛瑾护到身后再抓起架子上的鸳鸯白瓷瓶猛地朝着刺客砸了过去,那刺客没能躲过,被瓷瓶砸得踉跄了几下。
“啪!”瓷瓶落地碎裂,碎成了齑粉,刀剑顺势抽离容纾的身体,容纾猛然呕出大口鲜血,汩汩血流从她腹部冒出,她的身子颤巍摇晃了几下,便直直地往身后倒去。
前来救驾的侍卫们破门而入,木门重重地倒地,侍卫们接连踏门入内,与行凶歹徒进行一番缠斗,毕竟寡不敌众,不出五招,刺客被制服。
“快传御医——”
沈平承的手脚竟比盛瑾还快,他蹲到了昏死在地上的容纾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和颈侧,确认了容纾尚且存有体征,他才后知后觉地看向了另一侧的盛瑾。
盛瑾红着双眸死盯着不省人事的容纾,见沈平承的手仍然停留在容纾的颈部,盛瑾不悦地拂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亲自抱起昏迷的容纾,随着陶公公离开了。
沈平承乍然回想起盛瑾与容纾失态时对彼此的称呼,眼睛眯了眯,称呼一个男子“纾儿”……
再结合起之前的种种……
如今看来,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沈平承拧眉负手慢踱出帝宫书房,遥望朦胧雨中盛瑾焦急抱着容纾离开的背影,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猜测。
都说已故的忠勋侯留有一个孤女,由盛瑾的父母也就是已故的征亲王以及当今太后抚养,自盛瑾被先帝册封为太子后,那位容姑娘便没了音信,旁人问起,盛瑾也只说那位容姑娘身在凉州。
如今想来,容纾极有可能是女子,且就是忠勋侯的女儿。
此时,沈平承对容纾的不满竟消解了几分,一个女子能入朝为官且做出实绩,属实难得。
“沈大人,今日在宫中住一宿吧!”一位宫人得了盛瑾的命令,冒雨从帝宫偏殿赶来通知沈平承留下。
沈平承低声应着,他抬头一望,飞龙檐角悬挂的紫檀六角宫灯内的烛火摇晃,该是宫门关闭的时辰了,能出去也来不及了。
看来,今晚不留也得留……
……
陶公公忙完事务后便出了殿,见沈平承还站在书房门口,他忙前去招待:“沈大人!”
“陶公公,容左相如何了?”
“御医在看了……只是……大人今日受惊了!”
沈平承轻笑,直言道:“公公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
陶公公见沈平承明白自己,倒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大人,陛下吩咐过了,今晚的事不该说的别说!毕竟里头那位可是忠勋侯的女儿、陛下的义妹,您可得罪不起!”
沈平承颔首,可眼中却还有些许“疑惑”,陶公公见此,轻咳一声:“咳咳咳……沈大人,不该问的别问!”
沈平承见陶公公有如此反应,心中也明白了些什么。
沈平承随着陶公公去寻了个住处后,陶公公便先行告退。
待无人之时,沈平承回味着摇了摇头,那二位应不仅是义兄义妹那么简单,只怕是苦命鸳鸯一对!
——
事发不久,太后得知容纾为了救盛瑾而伤,急得立即更衣,动身前往帝宫探望。
见面如白纸的容纾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太后泪如雨下,她缓缓地坐在床侧,颤抖的手抓住金丝锦被的一角,慢慢掀开,见容纾身上的里衣上一片已经变暗的血渍,心疼不已。
“你怎好让纾儿为你挡下那剑!”太后厉声斥责。
站在床侧的盛瑾动了动唇,那双眸子已然通红一片:“是我无能……”
“若非你保护不了我纾儿,我纾儿哪至于遭这罪啊!”
盛瑾沉默无言,只凝望着床上的容纾,她,亦是他深爱的女子。
“让纾儿入京的是你,不给她个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