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觉得我变了吗？”
任自若忽然发问。
霖慈闻言果然乖乖盯着他，任自若有些不好意思。即将忍不住缴械投降说算了之际，霖慈终于开口道，“没啊，你不还是任自若吗？不过……”霖慈忽然停顿，眯着眼睛望着他，像只一肚子坏水的狐狸，“哇！你不会想让我奉承你风姿依旧，一点没变吧？”
任自若大笑起来，举起酒杯，“来，干一个。霖慈，就算我变了，不再风姿依旧了，也继续跟我当朋友吧！”
霖慈用肩膀撞他，吃吃地笑他发什么神经。
二人一饮而尽杯中酒，浑然不知店外的法桐树下，某人捏着手机的手青筋凸显。
宁宥疑惑地看看覃凤声手机界面的“110”，惊讶道，“干嘛啊？谁惹你了还要报警？”
被他察觉的覃凤声面上仍旧不显山不露水，像是刚发现一般，退出拨号界面，一脸惋惜道，“真可惜，刚才看到一个醉酒男的和一个醉酒女的。我以为他们要酒驾呢。”
语气里充满惋惜，“损失1000块。”
宁宥道，“直接说一对醉酒男女不就行了，你累不累？”
覃凤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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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捱到周末，经过这一周跌宕起伏的折磨，霖慈醉醺醺地在由之家疯子似地嚷嚷，“一定要睡到下午两点好吗？如果谁在两点前睁眼，谁就是叛徒！ok？ok！”
由之望着眼前这个几近癫狂的女人，刚要举起敬礼响应的手又吹了下来。
“来来来，喝点喝点。”霖慈却兴致勃勃，先是下单了几样外卖又是从冰箱里拿出冰好的啤酒，盯盯手机盯盯门口，高喊，“时刻准备着！”
“别别别……姑奶奶我求你别这样。”由之赶紧安抚，“你这样我贼害怕，总感觉你活不到明天了。”
由之的房子不大，但好在是独居。她们这两枚城市巨兽的小小螺丝丁很爱在这儿碰头聚会。
“你是怎么了啊？”由之望着正咕嘟咕嘟灌啤酒的霖慈，摸腮道，“不对劲，很不对劲。穆霖慈，你必须如实招来！你上次吓到我还是在……”
……好像还是高中毕业。
不过那次事发突然复杂，彼时的穆霖慈可比现在恐怖多了。尽管自己和她是最好的朋友，可正因为最好，反而不想因为询问而让朋友难过。所以周遭传出的那些前尘往事，真真假假，由之反而并不清楚。
只知道霖慈为此很是一蹶不振了许久。
“我遇到覃凤声了。”
尽管前几日她试图把这件几率很小的事合理化，合理到不需要跟任何人说起。然而大约是今晚的酒精起了作用，情绪和麦芽一起发酵。霖慈无法再隐瞒。
霖慈如实招来地很快。没有丝毫掩饰的意味。语气更是平淡，好像在说“今天超市打折，小白菜只要一块二毛二”。
如果不是秦由之跟她一处长大，参与了她前半段人生的大部分，她也简直要被她骗到，以为覃凤声跟张三李四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普通旧人。
可由之晓得，覃凤声就是覃凤声。
覃凤声是她好朋友生命中的一道坎。这下轮到由之咕咚咕咚灌啤酒了。正好门铃想起，外送到了。由之赶紧起身，煞有介事道，“我去我去。”
霖慈冲她举杯，暗想人果然是会变的，瞧瞧她自己，现在谈起覃凤声也笑得出来了。
火锅熟得很快，小锅在面前咕嘟咕嘟冒泡。就着鲜红脆爽的毛肚，霖慈就把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了由之。自十四岁时伊始，她们曾承诺彼此间没有秘密。
由之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最近你跟他有得磨了。”
霖慈点点头，“没办法，惹了官司还冤家路窄。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运气不好。”
话虽如此，霖慈情绪倒不显低落，一边说着一遍跟一块小排较劲，“但日子总是往前走的嘛。瞧瞧，我现在想吃好吃的就吃了，还可以给我妈钱了。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至于覃凤声……日子都过去这么久了，我才不会揪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不放呢。而且……卢老师能原谅我，我就很感动了。我对不起卢老师。”
“那又不是你的错。那女人想干什么，谁能管得了？”
“话虽如此，可我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霖慈耸耸肩，神情仿佛是在审判别人，“……这是原罪。”
话题有些沉重了。
由之不喜欢这种感觉，当即打开投影仪，“来来来，找个电影看好了。”
本想轻松些的，于是由之挑了《风月俏佳人》。
欧美小妞电影的经典剧目之一。
这电影霖慈看过一遍了，第一遍是在高中。起因是某部爱情小说，故事的最后男女主相拥在一起，男主低声称女主“pretty women”。看得躲在被窝里的小霖慈心肝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