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颜籁瘸着腿问他。
“去卫生院。”
颜籁:“卫生院关门了。”
“有人值班,上来。”他不容置喙。
颜籁在矫情一下和去检查一下之间犹豫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地弯腰趴着了林鹤梦后背上。
离得近了,她的脸甚至能触碰到他脖颈后那截雪白的皮肤。
他直起身,颜籁双手虚虚地环住他的脖颈,没有说话。
“轻了。”林鹤梦轻叹了口气。
颜籁咕哝道:“哪有。”
林鹤梦抿了抿唇,心里只有无边的心疼。
去卫生院的路是走过无数次的小道。半新不旧的水泥路,结了青苔的碎石板,偶尔被惊动的狗,发出几声警惕的吠叫。
落在颜籁耳朵里,更响的是林鹤梦的脚步声,每一步他都落得很稳,手臂紧紧地抱住她,微凉的皮肤都因碰触而变得滚烫。
颜籁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静,她问他:“鹤哥,你怎么回村了?”
“回家看看。”他的回答也一板一眼。
“你回家了?”颜籁奇怪道。
她去村口小卖部买东西时路过他家,多看了几眼,家里光都没有,更别说有人了。
林鹤梦安静了一会儿说:“没有,还没回去。”
他没说的是,一下午联系不上她,他是连夜赶上山的。
卫生院很快到了。
已近十二点了,卫生院里灯还还亮着,大堂是打吊水的地方,摆着几十张靠椅,已经入夜了,空寂寂的没什么人了。
在进门口的时候,颜籁轻轻拍了拍林鹤梦的肩膀,“鹤哥,放我下来。”
林鹤梦弯下腰,将她稳稳放在了地上。
脚一踩地,有一种钝痛感立刻袭来。颜籁“嘶”了一声,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林鹤梦立刻低头问:“腿疼?”
“没事。”颜籁摇了摇头,扶着墙壁自己一蹦一蹦地往医生的诊室走。
卫生院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比较大型的诊所,医生的办公室也就那么一间。
颜籁跳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时,里面值班的医生正躺在椅子上用衣服盖着头睡觉。
“医生。”林鹤梦先叫了一声。
医生没有反应,他走过去又敲了敲桌子,提高了音量,“医生!”
这一声总算把人叫醒了,那医生动了动手臂,将衣服拿下来,迷迷瞪瞪看着他们:“怎么了?”
“人摔了一下,麻烦您帮她看看身上的伤怎么处理。”
医生这才直起身,指着旁边的塑料凳子说:“坐这来。”
没有扶的地方了,颜籁还想蹦跶两下,林鹤梦快步走过去,一把环住了她的腰,“慢点。”
她身体一僵,还是由他扶着,慢慢地走到了凳子旁坐下。
“摔到哪些地方了?”医生问。
颜籁先指了指后脑勺,“磕了一下。”
“转过去,我看看。”
颜籁听话地转过身,医生伸手按了按她的后脑勺,“哪个位置?”
“上面,脑袋顶后面一点。”
“怎么摔的?”
“爬梯子踩空了,也不高,就是最后一阶梯子。”
医生按了按她的后脑勺后大致有判断了,“肿了,挺大一个包,我给你开瓶红花油你先涂着,要是不放心,明天下山去县医院照个片子。”
“我骨头没事吧?”
颜籁回过头,有点紧张地问。
医生叹气:“我摸着只是肿了,但这说不定,要是不放心,还是去检查一下。”
她还没说话,林鹤梦先点头,“好,天一亮我就带她下山。”
“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医生问。
颜籁卷起裤腿,将脚踝给医生看:“这里。”
医生戴上了口罩和医用手套,又起身去端过医用盘。
他先检查了下她的伤口,虽然是擦伤,但隔着一层衣服,倒是没有擦到灰尘,医生简单给她消了下毒,涂上药膏也就完事了。
她身上其他伤口也差不多,就是脸上那道伤痕,最开始还没感觉到,清理干净了才发现下巴上剌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医生道:“你这其实缝两针最好,但这脸上容易留疤。”
听到要缝针,还可能会留疤,她一下红了眼眶,“那不缝针行吗?”
“不缝针也可以,就是平常得多注意点,每天换一次药。”
医生给她消毒上药后找了块纱布和胶带帮她将脸上伤口贴上。
她松一口气。
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还莫名有点想笑。
拇指大的伤口,包扎得还挺夸张。
医生将药都拿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