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是什么神通,他区区一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为敌又如何?说什么火烧神庙的大话?就凭你俩——?”
“对了,孟神侍,你不觉得这里忽然有些安静吗?”
宁月莫名的提点让孟厌分了神,确实宴席之上安静地过分。耳边的靡靡之音不知何时歇下了,他四下望去,一堂的贵客和美人或躺或倒,各个不省人事。
这是他事先在酒里下的药,他们晕倒是因为他准备趁着间隙择一部分人,杀而代之,让神庙的眼线无知无觉地插入江湖和朝堂之中。这他不奇怪……
可问题是——他们为何会知道?
“看来前神使说的真没错,你这天性好吃懒做,只会狩猎他人成果。这神使创下的神庙你抢了,神使用来拿捏人心的宴席你也照抄不误,那就别怪被人钻了空子吧。”
“你……你们?什么时候串通好的?”
“从你让我知道,逃大概是解决不了事情的时候?”
宁月提起唇角,缓缓道。
*
两个时辰前。
神使寝殿后的密室。
宁月果然在神使的妆奁中找到了一瓣雪白的花瓣。
“这一瓣能解多少药性?”
神使不以为然道,“佛花魔花天生相克,佛花的药性更强,这么一瓣碾碎成汁,就算是长生丹的药蛊也能破了,其他的更是大材小用。”
说到一半,神使看着宁月将花瓣藏在腰间,疑惑道。
“你不吃?”不吃如何试出药性?还是说这姑娘并不相信她的话。
“哦,不是我吃。”宁月对佛花所展现的兴趣并不如神使所料。只见她手上不断忙活,摸索起这座黄金屋的墙壁来。“我的体质特殊,一般的蛊在体外伤不了我,在体内的话……活不过一个时辰。”
神使猛然想起白日仪式上她看见宁月身上的异象,所以那不是孟厌的手笔……
“你……和玉生烟究竟是什么关系?”神使拧起眉头,忽然对宁月多了一份执意。
“我也想知道,或许你该问问我爹。”宁月说着轻轻啊了一声,这室内的机关比室外好找多了,就在石壁侧面,藏在石砖之中,她轻轻一按,一道石门就移了开来,发出了和她记忆里一样的声音。
“既不是孟厌的人,这节骨眼你去地宫做什么?”神使话先问出了口,随即意识到她好像在宁月不知所谓的背影上看到了玉生烟的影子,她们行事好像自有一套评判,和常理不同。
就像玉生烟教她蛊术药理,不是什么医者的善心,而是让她要好好活着护住摩诃。
截然不去想她学会了蛊术可能会违背约定、可能会恩将仇报……
而现今,宁月扭头回答。
“你说了佛花可破一切魔花药性,我正好有一群朋友要试试。”
这是何等的莽撞,却又天真,简直如出一辙。
“假若这佛花救不了那么多人,你现在去地宫只会暴露自己,你和你的朋友们不一定能活得了。但这佛花必然能引起无妄楼楼主兴趣,借他之力,至少能保全自己,何必冒险呢。”
宁月只微微侧首,“冒险?什么险?”
“……哈哈哈,果然先前总觉得你那里奇怪,你的本心竟是如此……罢了罢了。”
神使望着宁月良久勾了勾唇角,不再纠结。
“来我身前,我所佩戴的璎珞中藏了一把能开所有地宫门锁的钥匙,拿着去找你的朋友们。现下羽卫大半已经被孟厌调离到地面,今晚的庆功宴原是我为了更好地壮大神庙人脉而安排的鸿门宴,那些宾客如同案板上待宰的鱼肉,没想到为孟厌做了嫁妆。”
“就让我看看你的本心会将你带到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上。”
宁月拿着钥匙往地宫深处走去,神使没有说错,戍守的羽卫全换成了巡查的羽卫。按着这两天对于地宫的熟悉,避开这点羽卫的巡视不算太难。
问题是,要在茫茫地宫中找到关押哑奴和玉贞的地方。
宁月赌了一把,她抽开腰间廿七交给她的那一串铜铃,在空荡的通道内轻轻晃动。
细碎的铃声响过了好几个路口,她终于听到一丝回应的铃声。
找到了!
宁月冲着铃声的方向赶了过去。
果然孟厌将抓回来的哑奴和李玉贞她们新找了个囚室关着,逃脱在神庙是重罚。一眼望去,囚室里的姑娘们身上都带了血色,唯有灵薇,虽身上也是皮肉绽开,但仍一丝不苟地在木栏边一声一声摇着铜铃回应她。
“宁姑娘?”玉贞大约没想到来的是宁月。她辜负了宁月的新任,没有将一众姐妹逃离神庙。见到宁月,脸上只剩下一蹶不振的挫败模样。“若是为了救我们而来,还是算了……我们在神庙久待,神庙药性侵入骨髓,孟厌派人用引蛇便可轻易寻到我们。”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