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崇高。你一心以为这样能让所有人圆满,但你又如何知道,你的离开本身会成为他们的一种不圆满呢?”
“可……”宁月张了张嘴,她本能地想反驳廿七,因为他否定的是她上辈子这辈子的行事原则。可真张了嘴,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多听听这串铃音吧。”廿七视线下移到宁月腰间。
“或许它可以提醒你,别变得太傲慢。这世上不止有你一人在选择,也不需要你一个人去承担一切。每个人都该自己去迎接应有的劫数。”
“我?傲慢?”宁月乖乖低头,拨动了一下铜铃,听着脆响。好像那一丝迷茫真的在缓缓散去,她看向廿七。“你可以来宴席吗?借你的主子的身份,坐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我还是不想欠他人情。”
“不过欠你的话,我好像还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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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的密道在神庙下纵横,十几个引火处最终汇聚到一起,那庞然的大火,用肉眼看见时已经晚了。
“主子怎么办?救火吗?”
羽卫为难地看着孟厌,这里不过区区两人,却把最精锐的羽卫都拖在这儿了。地宫里的羽卫本就不多,还被人打晕过去好些,若要救火不从这里调人,实在不够啊……
“主子!不好了!寨门被一群人破了直朝神庙而来……我看着领头的打得是紫薇门办案的牌子,边上护卫的好似是无妄楼的勾魂旗……”又有一个羽卫跑到孟厌跟前送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孟厌这才意识到这两人在这里假装和他“鏖战”的意义。
被逼红了眼的孟厌没有选择,连调几队羽卫。
救火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得先保住自己。
“只抢药苗和账簿,然后撤——”
可奈何廿七不依不饶,看着还有好些精力可陪孟厌玩玩。
“你以为你烧得了神庙,能烧得光欲念么!”
孟厌不复一刻之前的光鲜亮丽,他一步步后退,眼里满是不甘。
“光不光的,先烧了试试。”宁月勾了勾唇,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孟厌又紧接着看向华贵的男子,在他眼里这人依然是对他有所求的无妄楼楼主。
“摩诃花你不是求了那么久,放我一条生路,我把摩诃花还有它的培育之法都告诉你!我还能替你制药,你的无妄楼可以更上一层!”
宁月摇了摇头,神使把佛花真的藏得很好。
孟厌几乎把神使的权力、地位、秘密都偷了过去,却唯独还是对佛花一无所知。
廿七解决掉最后一个挡在孟厌身前的银霜卫,懒得听他废话,一掌拍晕了过去后,把他放回宴席的主桌上,这样才整整齐齐。
“走吗?”廿七为紫薇门尽了最后一份义务,看向宁月。只见宁月微微颔首,他的手臂轻轻揽过宁月的腰,面对这座巨大的鎏金神像,轻功一踏,分别借着神仙的袍角、衣带等几处着力,登了上去。
最终落到神像撵花的手掌之中。
宁月在其中一根手掌指根处,摸了摸,翻出一个暗门。
暗门之中,一株白花红叶的药草被宁月拿了出来。这些年在神使暗地的照料下,白花终于开到了七叶十六瓣,已是成熟之态。宁月也没想到,最后的最后,在回到神殿之前,神使会无偿告知摩诃佛花的下落。
“这本就是你的东西,收好吧。我也不算愧对玉生烟的请求了……”
正陷入回忆的宁月没成想在这偏僻之处,还能出了意外。
还是廿七反应更快,一剑抵了对方充斥杀意的剑意。
“猰貐?”宁月看清了眼前之人,他在孟厌手底下没少遭罪,看来地宫的大火反而是帮了他一把。
“你为何会拿走佛花?神使大人在哪儿!”就算廿七拿剑直指猰貐喉间,猰貐那一脸凶兽的模样是变也没变。
“你竟然知道佛花……也是,只有你的功夫足够带神使来这一处料理佛花吧……”宁月叹了口气,从廿七身后绕出,按下剑锋。“她说她累了,想去看看风景,趁火还没烧那儿,还来得及……”
佛花对世上的大多数人重金难求,可猰貐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
一听宁月的话,他转身就走。
这处高台,除了寂寥的风声,一时只剩下了宁月与廿七两人。
宁月抱着摩诃,拉着廿七,索性坐下看着他们创造的景象。
白日还金碧辉煌、庄严大气的神庙转眼就跌入了火海,四处火光冲天,那些被调去救火的羽卫眼见无望,便只去抢救一些金银财宝,可是越贪心的人最后都撞见了紫薇门,无序的混乱,在浓烟之下盛行,俨如一处地狱图。
而再远一些的地方,神庙之外,民居里陆续亮灯,他们在白日见证了神明的降临,又在夜晚见证了神明的泯灭。
这玩笑一般的故事,讲到这里,总会有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