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舒坦地坐着,不时往那边人群集结的地方多看两眼,倒没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家里长短说着。
就是那处讨好人的伶歌舞伎,也难让她多停留两眼。
且不说除了朝里的那些女人,其实还有大部分氏族送来的子弟,都是青年才俊。估摸着是想和李家小姐结识一二,若是能被看上,也不枉来一趟。
顾如方才收回目光,就看到不远处的人回来了。
今日他穿的是一身红装,裹着黑色,不似他以前的衣着,倒是显得人好看。衬得他皮肤白皙,束腰的带子长,走时不由拍着腿,仔细一看那腰劲瘦,两旁的腕子看着十足有力。
不过脸色恹恹,细看却没什么,只是步子走得慢一些,见她看过去又加快了脚步。
顾莲生到了面前,就听顾小王爷指着挨得近侧处的凳子,“过来,先坐。”
桌上的果盘已经被撤下,像是过一阵又会换上新的。顾莲生渐渐已经适应了,只多做停留了一会儿,就顺从地坐下,拘谨地支着腿,又一点一点的收回来。
顾如将一切看在眼里。
“怎么样,那里面?”
顾莲生:“属下行至船内舱,里面只有一些旧日李家小姐的好友一同小酌,场面倒是热闹也闹腾。”
“你见到李家小姐了,人长得如何?”顾如的注意点却不同,眼里笑吟吟的。
他怔了一下,想着李家小姐的模样,然后说:“不如主子。”
他说完,脸上就有些微红,却又想正色,就移开了视线,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实则悄悄看着主子。
“不如主子好看。”
顾如突然笑了一笑,“你倒会讨好人,平日看着如此呆愣。那李家小姐就算是个美人,你说上一句也无妨,我又非心胸狭隘的人。”
“省得你恭维我。旁人若知道,要说本王自夸。”
身边人哪里有不向着主子的,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心情倒是难得愉悦起来。顾遥平日是不会夸人,跟在她身边没夸过半句,她无波无澜地扫了眼身后的人。
“我……”他刚要说不是夸赞,却被堵在嘴里,顾如俨然眼睛放在他身上,“然后呢,还有何事?”
这人进去也有一阵子,她面前的嗑的壳子都堆了一小盘,小厮才撤下去,按理说后边必然还有什么。
顾莲生吞下方才的话,正色道:“连着几间都是来做客的小姐公子,只有靠里面的里面传出来几句话,分外可疑。不过属下刚想进去便被拦下了。”
“属下听了两句,提到的都是一些朝中的事,再近一些就不能了。属下根据话猜测里面的就是李徽和,密谈的多半是钱尚书、还有另一人不能分辨。”
因为此事要隐秘,所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又怕主子听不清,故而伸了脖子。
从远处看,怕不是正经主仆,倒像是调.情说话的。旁人视线落过来,也会看了两眼便移开。
顾如看着那边一道打量过来的目光,凌厉地刺了回去,倒惹得那些人早早地收回,避着不往这边看。
顾遥在一旁站着,自然注意到了王爷眼里的变化,但没打算多嘴。唯独对着顾莲生说的猜测:“莫不成是吏部的人?”
这船板上,能看见的人也就这些了,不见的两人就是礼、吏二部的尚书,旁的再往深的猜去也实难佐证。
吏部尚书的可能性还大些,毕竟都转运盐使司隶属吏部,猜测于情于理。看顾如没有反驳,想来也是认同的。
“就没别的呢?”见顾莲生不吭声,便用指头敲了敲说。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仓惶,耳廓染上了薄红,但瞬间他的脸色就失了颜色,突然道:“里面还有别人。”
顾如不由细看:“什么人?”
“不是京城的人,也不似清渊的人。”他面色凝重。
他说这话就点明了要害。
清渊可从无女子示弱,可在他走错的外舱,分明、分明是女子在下,而伏身在上的是男子,纠缠只是才会……
“你如何得知?”他转过头发现顾如脸上的笑容已然收敛,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说到这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刚下去的热意又冒了上来,在眼神的逼问下磕磕绊绊地道:
“属下方才进去时,走错了地方,听到里面的声响不对,便、便附耳去听……”
顾如看了他一眼,他垂着的睫毛浓密且长,侧处的耳尖冒着热,又红又烫。
似乎话在他喉咙里打了转,方才出来:“没想到,你们竟然是……一男一女在做那种事,但似乎女子是弱势。”
他哪里说过这种话,气憋得脸都涨的通红,浑身臊得慌,只敢垂着头再不敢看人。
从他说的,顾如心里也有数。此事在清渊绝不可能会发生,他们青渊女子不会如此,倒是隔壁的凉国尤其常见。
果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