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对我代国太子下此毒手!”
“我下毒手?我还怀疑是你们呢!分明是代国狼子野心,要陷我于不义之地!趁我赴宴,设计陷害!”程元纬站起来,抽出长剑,“这女子是我在代国遇到的,焉知不是你们安排的人!”
益阳郡守的府兵冲进大殿,程元纬带的亲兵也杀进府内,两方混战之间,跌坐在地上的女子被一只手拉起来,趁着混乱一路跑到了内间。
“殿下。”说话的是玄烛,他乔装成程元纬的亲兵跟了进来,“殿下没受伤吧?”
女子将面纱折下扔在地上,露出一张美丽而锐利的面孔,正是祈月,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掌心有弓弦留下的印子,不住颤抖着。
“不对,不对……”祈月说,她还记得那个触感。不对,那个皮肤触感,太粗糙了,那不是养尊处优的祈宸明会有的肌肤。还有,在勒下去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了,那是□□!
死的不是祈宸明!
“月儿。”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一步步走近。“月儿这样待我,哥哥好伤心啊。”
是那个一直跟在“祈宸明”身后,方才扶了一把祈月的青年。
“哥哥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却没有认出哥哥呢。”祈宸明近乎贪婪地看着祈月,舔了下自己的唇,“就是因为月儿没认出哥哥,才杀错了人啊。”
“好可惜。”祈宸明笑盈盈地说。他长了一张儒雅随和的脸,却有着比恶鬼还要疯狂的眼睛,里面满是扭曲的欲念。
“皇、兄。”祈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握住玄烛的手臂,“玄烛,杀了他!”
玄烛一言未发,长剑出鞘,对着祈宸明刺去,“噗——”利刃刺入血肉。
……
桓清允捂住被刺穿的右臂,脸色发白。他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居然替祈宸明挡下了这一剑。
“你早就知道那个是假货。”祈月咬牙,看着桓清允。“你在他身边十三年,怎么会看不出来。”
“阿月,”桓清允看着她,神色惨然,“只要‘太子’死了不就可以了吗?至于那具尸体是谁,真的重要吗?‘太子’已经死了,他的尸身就在外面!这就够了。”
一击不成,再无机会,祈月让玄烛退回到身边,冷笑着问:“那又是一个愿意为你死的门客,是吧。”
“阿月,太子殿下,不,宸明答应你,不会回到鸿都城,太子这个身份就此死去。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桓清允说得艰难,祈宸明站在他身后,扶了他一把。
“是啊,正好,我也不喜欢这个束手束脚,处处受人掣肘的身份。”祈宸明笑了声,看着祈月,“月儿,你今日真美,人美,舞也美。下次见面,再为哥哥跳一次吧?下次,哥哥不会再让你抱错人了。”
玄烛握紧了剑柄,在祈月耳边低声说:“殿下,乱起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借着太子之死,益阳郡守府此刻已经是各路人马混杂,而这仅仅是个开端,很快,祈星翎的大军就会攻过来,在今夜率兵“夺回”于州和长阳两城,正式向临国宣战,而程元纬会在今夜“身负重伤”,无法出征。
从今夜开始,祈星翎有了绝佳的大义之名,可以顺理成章拥兵自重。使团被绑,太子被杀,代国的尊严被一再践踏,皇帝如果再次退步,必然民心尽失,他只能支持祈星翎战下去。
而有了大义之名,祈星翎最初对程元纬的刺杀,也不再是挑起争端的罪魁,而是为代国尊严奋战的义举!
一切都如祈月所期待的那样发展,只除了一点。
“对,就这样看着我。”祈宸明看着祈月的眼睛,声音里都是餍足,“月儿,看着我。”
她最恨的那个人,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