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
邱阳还想说些什么,此时有位门子在门口附身道,“邱先生,书院外有位柳姓大人求见。”
“请他在四教亭稍坐,我随后便到。”
“是。”
邱夫子又向学生嘱咐了一些琐事才离去。
他走后,差不多已经到了该用午膳的时间,苟旦带初暒去了东厨用饭。
安南书院的伙食不说琳琅满目但是要比普通人家好上一些的,初暒问,“这里学费低廉,整座书院学生、夫子人数不少,每人每日三餐这样吃,书院能撑下去吗?”
苟旦:“我听闻安南书院原先只是一座小书庐,后有一位贵人见此处幽美静逸才将其建办成如今这样,那位贵人为使贫寒人家的读书人有书可读,这才定了这如此低廉的学费,有些囊中羞涩的书生因此广厦而欢颜,后来竟得以高中,入朝做了官,一些乡绅富户为膜拜瞻仰贵人纷纷捐缮出资,而那些高中的官员,也偶有回来用数倍之礼补交学费的,而且…你方才可听到邱夫子提及的百果园?”
初暒点头,“听到了。”
“那里虽然叫百果园,但是里头种的全是庄稼,我们有时读完书、习完功课是需要去翻地浇水、除草施肥的,喏,这些饭菜大多都是夫子们带着学生自己种下并收获的,你原来在这里念书时,还抢了一块田,说是要想法子使一块田长出两块田的粮食呢,怎的如今都不记得了呢。”
“我……”初暒胡扯,“我爹娘和兄长也疑惑为何我好些事儿都不记得了,想来可能是先前受伤所致吧,不过,慢慢想,都会记起来的。”
“嗯,来日方长,咱们不着急。”
“对了,我抢的那块地如今是什么光景,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当然可以。”
百果园是一片学田,占地大概十亩。
正值春三月,田亩间一片生机,各处都绿油油的,初暒抢占的那片亦如是。
“邱夫子说,寸土寸金,世间最可惜的除了挚爱无缘、苦读落榜,就是沃壤无粮了,因而每年最积极带着学生播种的就是他,诶?我记得你离家时也交代父母要找机会拓地种庄稼,眠眠你可真厉害,竟同夫子想到一处去了。”
初暒无奈笑了笑,哪是她厉害,被逼无奈罢了。
前世打仗有三无最要命,其中最要命的就属军中无粮。
没有粮食,必胜的仗胜不了,能活的人也活不了,赤霄军驻地附近也曾分配过军田,可上级为了私利,将军田低价贩卖,为筹集军粮她没法只得向战士、百姓募款再反过来租赁军田种粮食。
后来,她再见田地便如见亲生爹娘,只因有了田,才有粮,有了粮,她的兵征战沙场时才不会饿肚子,就算战死,也不至于做只千疮百孔的饿死鬼。
初暒望着眼前的田地,轻声说,“有忠诚之人曾为了一口吃的做了叛军投奔敌国,有冷血之人在饿死前将身上最后一块馒头塞给了啼哭的孩童,人没被饿过,所以不知它的珍贵,不知这些成日被人踏在脚底的土地既能生养粮食,也能哺育无数人的性命。”
苟旦没有开口询问她如何得知这些,就只是和她同样望着眼前的田地不知在思索什么,过了许久,初暒问,“学田后面那座小院是做什么的,怎的看起来如此冷清?”
“啊差点忘了告诉你,安南书院有一处被叫做‘鬼方之地’、‘幽阴之所’的地方,就是你问的这座小院了,那儿地界邪门的很,你在何处打架闯祸都行,就是千万别去那里。”
“为何?”
“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刚来书院的时候就听以前的师兄说,那里面有鬼,白日里有阴翳怪声,黑夜里有漂浮白火,我曾听闻有一个人因好奇夜闯了那片‘鬼方之地’,当天晚上就从里面传出了异物碰撞、血肉飞溅的声响,有胆大的白天翻墙去看,却只能在院中看到如同乱麻的枯木,等跳进院里才发现那群枯木像是成了精一样会来回飘动,走在里面的人就如同遇上鬼打墙一般,怎么也找不见出路,一直在天黑月亮升起能辨明方向后,方摸着院墙哭嚎着爬出来了,那异物碰撞的声音一连响了数月才止住,数月之后,有心细的师兄发现他们之中有一个人忽然不见了,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一个校舍的人都不知道消失不见的人是谁吗?”
“怪就怪在这里,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了,夫子们不闻不问,就连那人的父母长辈也没有人来寻过,就好像书院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后来大家都传那个消失的其实不是人,是鬼魂,他也不是消失,而是被那院子里那个更厉害的鬼给吃了。”
苟旦讲的真情实感,初暒却垂眸笑了,“这世上若是真的有鬼,就好了。”
“眠眠,你不怕鬼吗?”
“人身死则成鬼,怨鬼跟随厄运缠身,恶鬼显形复仇索命。”初暒转过身,“谁心中有愧,谁怕。”
她的眼神冰冷,似乎看着自己又好像看着的不是自己,苟旦在午后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