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下打了个寒颤,小声问,“眠眠,虽说现在光天白日,但这百果园只有咱们两个人,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发憷,要不咱先回去,一会儿还有功课要做呢。”
“好。”
他们并肩离开学田,刚出百果园的篱笆门,就有一道震天呼噜声平地炸响,这声音吓得苟旦捂着嘴差点蹦起来,他慌张地四处探寻时瞧见,水井阴影处有位包着头巾的老汉正抱着怀里的扫帚睡得正香。
“真真吓死我了,这于师傅哪儿打盹不好,偏挑这里。”苟旦回头看向田间叽喳群飞的麻雀和乱蹦的飞虫蚂蚱,道,“也不知咱们方才说话有没有吵到他。”
初暒不语,她打量着这个熟睡的老汉,问,“这师傅姓于,在安南书院身兼了数职?”
“是啊,他每日会以木鱼为号提醒学生上课,有时也会在东厨打打下手,不过更多时候于师傅都是在书院做些洒扫活计的。”
“这么大的书院,就他一人洒扫?”
“嗯,他虽然有时看着疯癫,可做起事来勤快的很,讲经堂本来是学子们自己轮流打扫的,但有的家伙偷懒,常用点心蜜饯什么的诓骗于师傅帮忙,他也不嫌累,总是乐呵呵的干活,估摸齐师傅是忙累了,这才寻了这处僻静地方,咱们快走莫要打扰到他……”
初暒被苟旦拉走,身后有木棍磕到地上的声音,她边走边回过头去瞧,看到那位于师傅也不嫌脏,顺势枕在了扫帚捆扎至凸起的竹枝之上,继续呼呼大睡。
安南书院每日除了夫子授课,其余时间便都留给学生诵读、习字或是去百果园翻地,初暒趁着下午大家都有事要忙,自己沿着墙边将书院走了个遍,直到晚上才回到分给自己居住的校舍。
屋内的灯灭着,同寝的姑娘已经睡下,初暒放缓了步调,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
白天她观察了一下,整座书院和自己年岁相仿却还在外读书的女子,只有一位,这人不爱说话,也不常走动,没想到休息的也这样早。
初暒换下衣裙,又从随身带来的包袱里取出明日要穿的衣裳,刚躺下,就听隔壁床铺有道轻细的声音说,“安南书院女弟子受罚,是不在臀上打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