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是杜领事的传信。”
连徵不紧不慢接过信,拆开看过后,眉眼一片冰冷。
*
自从唐娆嫁给太傅后,胡萤枝便很少去找她。
一直待在丞相府未出去。
直至东宫那边派人传太子妃的口信与她,她才知道,长姐这是没耐心了。
她心中堵得慌,也怕得很。
第二日胡萤枝急忙去了东宫。
她了解长姐,人前温婉端庄,人后对她从来残忍,她从没在她面前讨到过好的。
她真的不明白,长姐为何要逼她,就因为她生母是青楼女子吗?
念及此,她咬着牙,紧紧攥着手心,眼眸透着几许隐忍和不甘。
明明都是丞相府的女儿,凭什么她就要伏低做小、仰人鼻息过活?
胡萤枝越想心中就越痛恨自己的生母和从不宠她的父亲。
秋瑛扶着刚出浴的太子妃坐在榻上,又在桌上取了团扇,站身后给她扇风。
这一幕被胡萤枝尽收眼底,眼里多了一丝妒意,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太子妃从容地拿起桌上的一盘荔枝,浅笑对低着头的胡萤枝招手:“萤枝,过来。”
胡萤枝低着头走到她跟前。
“太子妃娘娘。”胡萤枝不敢唤她长姐,也知道她喜欢听这个称呼。
太子妃剥开一颗荔枝,放于唇边咬破了汁肉,荔枝香甜的味道漫在口舌间,汁水顺着白皙的指尖流进指缝里,顿时有些黏糊。
她细眉紧蹙,有些不快,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取水给本宫净手。”
太子妃这顿训斥,倒让胡萤枝和秋瑛怔住,好在秋瑛反应及时,赶忙跑去外殿取盆和净布。
胡萤枝还是没抬起头。
太子妃见秋瑛一走,她便冷着脸,拿起盘子里的荔枝扔在胡萤枝身上。
“你是死人吗?看不见本宫吗?”
胡萤枝被圆滚的荔枝砸得发出轻呼,急忙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谁知,她这举动更惹太子妃不悦。
“贱婢,都是你,本宫的计划被你毁得一塌糊涂。”太子妃已下榻,掐住胡萤枝的下颚,发现她整张脸都让泪打湿了。
“长……长姐,萤枝错了。”胡萤枝哭腔道。
太子妃还未消气,她手指因沾上荔枝汁水的缘故,还是黏糊的,她嫌恶的擦在胡萤枝衣服上,冷笑道:“萤枝,上次本宫与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胡萤枝听她这话,身子一僵,脑中闪过什么,眼眶红得厉害。
“长姐,长姐,求求你,饶过萤枝吧!萤枝什么都肯为你做,唯独这件事。”胡萤枝不愿自己一辈子搭在无望的深渊里,可眼前的人哪里会放过她。
“饶你?萤枝莫要说胡话了,你是本宫的妹妹,丞相府虽说只有你这么一个庶女,但本宫却很看好你啊!你若是做了太傅的侍妾,日后谁敢欺辱你啊?你多想想往后的日子。”太子妃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胡萤枝闻言,整颗心仿佛如坠冰窖,拔凉得令她周身麻木,四肢血液好似被冰封住,难以流通。
长姐这是铁了心一定要她进太傅府。
她不明白为什么?
“长姐,你为何这么对我?我是你妹妹啊!你为何要这么狠心?”胡萤枝哭红眼质问道。
太子妃冷冷拨开她衣服,“你的生母是下贱的青楼女子,你的血液也流淌着她低贱的血液,你觉得你配做本宫妹妹?父亲不待见你,你在府中连个婢女都不如。”
“你现在唯一能仰仗的人是本宫,你若不听本宫的话,可以。本宫明日便去信给父亲,让他把你许给瘸腿的屠夫,看你那时还当如何?”
胡萤枝一听,当即面如死灰,身子往后倒。
果然,这世上没有人会帮她,就算她如何恳求,如何对别人好,都是无用的。
没人会心疼她,没人会知晓她的难处,没人会帮她。
就连她一直巴结讨好的唐娆,她也指望不上。
这一刻,胡萤枝彻底明白,长姐这话不是威胁,而是真的。
她若不听从,势必会嫁给那些不堪入目的人。
她又哭又笑,趴在太子妃的脚下,扯着衣裙,咽着喉咙,“长姐,长姐,我答应你。求你不要把我许人,我答应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太子妃满意的挪开步子,眼神像是看到脏东西一样。
这时秋瑛才进殿,看到胡萤枝哭笑不停,她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随后到了太子妃跟旁,她垂下眸,继续伺候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