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学生会竞选的那个大礼堂。尽管彩过排踩过点，可一想到要接受那么多人的“审判”，十八班的同志们都开始有些哆嗦，身边这群平时看起来十分不靠谱的老铁们此刻竟然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和底气。他们围成个圈，灵均站在中间，两手握拳插进羽绒服兜里：“家人们，我就最后嘱咐两句哈！小语和林澈到时候不着急，找好中心点；大家开唱前别忘看我的手调整位置，清安子亭守好两侧，站成个弧形；音准节拍大家只要别太激动就肯定没问题；最重要的啊，朋友们，是你们的情感！到时候我怎么晃你们就怎么晃，”然后她放低声音，“最后就一句话，我们平时练得一点不比请了专业指导的班级差，嗓子开了之后你们的腹腔共鸣是相当震撼的。上了台只许看我，当下面评委领导都是萝卜白菜。咱这次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唱得尽兴！”
掌声起，十三班在主持人读完稿子之后缓步走上舞台。十八班前进几步，在黑色侧幕间等待，所有人的紧张感在看到灵均脱下羽绒服露出礼服的瞬间顿在了胸口。
“……不是，姐，你这裙子多少万啊？”陈欣悦直直看着灵均礼服裙，无视十三班高声部破掉的音，瞠目结舌。离灵均近的几个女生用气声直呼“天哪”，几个后面的高个儿男生看不到全貌，都往前凑着想一睹班长风采，被高毓麟拽了回去。
“五百租的，”灵均正了正上官羽的领带，“押金一千。”
优雅归优雅，可她是沈灵均啊。
“……啊？”这一声来自同学们发自内心的质疑，连寒溯都微微张大了眼睛。
“不是，真的，这小塑料片儿还往下掉呢！”灵均笑着拨弄一下裙摆。
这话是真的，但太荒谬了。
还没等他们再次发出质疑，就听到了主持人中气十足的报幕：“……下面有请高一十八班为我们带来两首歌曲：Vois Sur Ton Chemin和《我喜欢》！”
指挥自然地提起裙摆，在台下响彻礼堂的惊呼赞叹声中携合唱队员们款款走上了舞台。沈灵均一袭抹胸收腰长裙，上半身被蓝黑色天鹅绒包裹，夜空般深邃宁静；裙身由深蓝渐变至金，如夜幕中绽放的黎明，点缀在上面的明璨亮片仿若茶卡盐湖上空的熠熠星子。她肩颈如天鹅般秀挺，手臂线条流畅美丽却并不细瘦，不加遮掩的副乳令她的血肉更加生动；一头墨发利落高盘于脑后，高华大气，典雅非凡。
灵均盈盈笑着扫了一眼台下，冲寒溯抬起右臂，两人一起深深鞠躬。灵均站在指挥台上，不慌不忙跟同学们对上眼神，给手势让他们调整位置，陈诚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也不着急。等所有人站定，她往上戳了戳自己的面颊，朝大家做出大大的笑脸，同学们看着她差点笑出声，都不自觉露出了八颗牙。那瞬间，灵均心中一处隐秘的闸陷了，她就这么记住了所有人的笑颜。
十八班完美诠释了那句“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团火”，相较于纯粹的意气风发，他们眉眼神情间自然而然流露出对歌曲深刻的理解更让人印象深刻，陶醉于美好悠扬的旋律却不沉迷，音准节拍都好得没话说。法语歌曲唱得校长眼眶湿润；那句“我喜欢你，你应该也知道”，在之后很久都被七中的姑娘们传唱。不知道是否与妆容和服装有关，灵均看到了平日他们完全隐匿起来的静稳气场，这份静与炯炯目光并存，足以征服在场的所有观众。两首歌唱完，大家的腿脚都仿佛踩在云端，激动之下不忘跟着指挥和钢伴深鞠一躬，稳稳退了场。
“大家真的辛苦了。”韩檐在礼堂后花园跟三大袋奶茶站在一起迎接凯旋而归的孩子们，他虽然没有坐在观众席享受视听盛宴，但只是听他们的歌声就红了眼眶。
“啊老师你好帅啊！”此情此景，陈欣悦很想眼含热泪赋诗一首，奈何热泪和“老师你好帅”同时出现只能当即打破这美好的气氛，灵均紧随其后的一嗓子猴叫不但立刻敲碎了自己刚刚建立的女神形象引发狂笑，还帮韩檐把眼泪憋了回去。
“不如大家好看。”韩檐彻底自闭，只能拱手求放过。
距离整场比赛结束和颁奖还有很长时间，韩檐和家长们组织大家合照后，喜欢拍照的女生们和几个精致的男生解了封印，拿着奶茶散落校园各处开始自拍发朋友圈，灵均去年一整年的照片都没有今天上官羽和陈欣悦拉着她拍的照片多，实在是美丽冻人。拍完照大家就互相帮着修图加特效，一路都是她们的互相赞美声，李子亭的龙骨辫广受好评，还被上官羽拍了一张侧颜特写。灵均被高跟鞋磨得脚疼，脸在寒风中都笑僵了，在阮清安的帮助下终于套上羽绒服逃离了欣悦大美女的魔爪，被韩檐搀着一瘸一拐悄然回到大礼堂观众席，发现寒溯和林澈等人早早就坐在屋里享受暖气了。
“别的班唱得咋样？”灵均转头轻声问寒溯。
“……还好。”
“跟咱们比呢？”灵均就知道他好涵养说不出评判的话，早想好了应对话术。
谁料“伪君子”寒溯丝毫不带犹豫，轻轻摇下头，把灵均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