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提钱就要他的命。
“爹!”陈五真不愿意开口叫他,“豆腐房扩建,家里就能卖更多的豆腐,赚更多的钱,哥哥们都指着它娶媳妇呢!你要是拉他们后腿,害得哥哥们今年还没一人定亲,大哥肯定会把钱要回来。”
陈父嗫嚅着终于不敢放“豪言”,儿子们没一个人定亲成亲,这也让他在村里明里暗里遭受不少嘲讽。
若是家中的豆腐生意自此红火起来,那儿子们的亲事还能没着落?
陈父哼哼两声,脸色缓和许多。
“爹,我听娘说当年祖父可是想在院子里打井的。”陈五缓缓开口,“若是我们能把井打出来,祖父在天之灵也该感到欣慰。”
提起去世的爹,陈父的眼皮颤了颤,打一口井是他老人家的遗愿,没想到这愿望竟可能在孙辈这一代实现。
他老人家泉下有知肯定高兴。
“但是大哥说打井的话,银钱方面有点吃紧,也不一定能打出来。”陈五故作惋惜的哀叹一声,“我们家若是有了井,怕是不少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哥哥做媳妇,而且家里自此也不用去挑水,好得很哪!”
哪家姑娘不乐意嫁一个不用挑水的人家?
见他低头沉思,陈五点到即止也没再多言。
她希望便宜爹有点良知,不要只想着自己,知晓家中的艰难,不要再作妖,就看他能否想得通了。
没想到,陈大回家后,便宜爹竟然拿出二十两银子给陈大,半是警告半是叮嘱地口吻道:“一定要把井打出来,不然你就得还我四十两。”
这简直就是貔貅吐钱,不可思议!
陈大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
而这也让陈五看到便宜爹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良知。
次日练完功后,陈五特意穿了柳氏改短的襦裙,扎了两个麻花辫。
拿了柳氏房里的铜镜照了照,老实说,陈五这两个月来,容貌气质都发生很大变化,只是她自己看不出来。
她的五官跟随柳氏,是标准的鹅蛋脸,柳叶眉。只不过身子纤瘦,又一直没注意防晒,皮肤就黑些,再加上不适宜的穿着,愣是遮掩了她天生的靓丽。
陈五仔细端详,从铜镜里已经看出几分美女的潜质,禁不住内心有几分欢喜,毕竟,谁不喜欢漂亮?
这么一想,她也生了几分打扮的心思。
便去寻柳氏问吴兮月带来的布匹,想着做一套衣裙。
柳氏很直白的拒绝她,说是到时候给哥哥们说亲当聘礼用。
凡事牵涉到儿子,柳氏能将陈五抛到九霄之外。
陈五也没多难过,她早已看清原主父母的本质,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
不对她付出感情的人,她也乐得不用输出。
而她为原主父母带来的利益就当是占了原身的回报。
陈家兄弟见陈五女子扮相都啧啧称奇,都道陈五知道爱美,长大了。
陈父哼唧唧道:“该说人家了。”
哪有做女儿的在家里声望比父兄还高?就是个祸害!陈父巴不得她早点嫁出去的好。
可惜还没及笄,又长得瘦不伶仃的,没人相看。
陈五默默送他一个白眼。
陈四要去书院,便同去卖豆腐的陈三陈五一道去了县城。
到了菜市口,兄妹分别,陈五提着一筐子豆腐和香椿来到县丞府后的角门。
将手中的东西给应门的小丫鬟,并叮嘱说香椿事孝敬给夫人的,不收钱。
香椿虽是昨日摘的,但是陈五拿水养着,看起来还是水嫩嫩的。
不多时,刘婆婆来了。
见陈五终于有个女娃子的模样很是惊喜,“我家夫人听说你送来香椿又不收钱,十分欢喜,想着见你一面。”
“夫人肯赏脸见我一介农女,是我的荣幸。”
“你是个会说的。”
刘婆婆带着陈五进去,在外头只见过一角的花园,陈五总算有幸亲临。
只见曲径通处奇花异草欣欣向荣,假山回廊如走迷宫,县丞家富贵可见一斑。
行到一处偏厅,里面丫鬟婆子环立,为首正坐的是一个穿金戴银,富态有余的中年女子。
陈五得了刘婆婆引荐,对县丞夫人屈膝行礼:“民女陈五见过夫人。”
陈五之前惯穿男装,在县城与人招呼抱个拳就了事。
现在让她突然要行女子的礼仪,也不过是照葫芦画瓢,徒有其表。
加上她本身习武,动作习于利落,因此她这一行礼便显得生硬且粗鲁,惹得偷看的小丫鬟窃笑不已。
县丞夫人也抿嘴乐:“不必多礼,上前说话。”
陈五上前几步,一张瘦巴巴的尖脸铺了一层厚厚的□□,似一赌刮了胶的白墙突兀的闯入眼中。
陈五心中骇了一跳,赶紧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