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周疤家走一趟。”
儿女们找到各自的行动方向,唯有柳氏没有头绪,只好在家里等消息。
陈五来到周疤家,老远就听见周疤的打骂声和孩童的哭喊声。
这个该死的周疤,又在打人了。
陈五疾步走进堂屋,阴暗的光线笼罩了周疤凶煞的嘴脸,手中扬起的棍子像雨点般落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三个女儿身上。三个女娃痛得大声哭喊,只敢将背对着施暴者。
翠翠娘也不知哪去了,陈五怒不可揭,直接上前夺了周疤的棍子。周疤受力不住往后跌了两步,见是陈五,羞恼的扇来一个巴掌。
陈五握棍狠狠将他的手打开,对着他的腹部又是一记踢腿,周疤跪地吃痛不已,脸上的疤痕更显狰狞恐怖,双手捂着腹部恨恨的说不出话来。
“哼,敢打我就试试。”
陈五扔了棍子,扶起翠翠和她俩个六七岁的妹妹。带到外面一看,几人脸上和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
翠翠抱着陈五痛哭流涕,两个妹妹也哭得嗓哑。
周疤□□道:“你个臭丫头,我要叫里正来。”
翠翠一惊,眼露恐惧的看着好友。
陈五拍拍她的肩示意不要害怕,她冷笑一声,
“别说叫里正,就是报官我也不怕。你周疤成日殴打妻儿,暴虐成性,简直枉为人夫人父,就不怕官老爷治你的罪?也亏得婶婶隐忍,才没有告你一状,不然我就做头一个指证人,让官爷把你抓起来。”
周疤身子一颤,但还是狡辩道:“清官还不断家务事,他管得着老子。”
“呵呵,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陈五毫不畏惧的上前蹲在他面前,漫不经心道,“就怕周叔哪日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不小心折了腿,断了手哪,啧啧,想想就好痛哦!”
周疤愣了一会才明白她什么意思,眼冒怒火说:“你敢。”
“呵呵,您说什么我听不懂呢!我只是劝您天黑走路要担心脚下,不要摔跤。”
周疤惊惧得瞳孔一缩,眼前这个毛丫头简直和他那几个恶棍哥哥如出一辙,刚刚打他那一下也像练过的,陈家的孩子个个都是土匪吗?
“哦,差点忘了正事。”陈五笑眯眯的问,“你知道我爹出了赌场上哪去了吗?”
周疤翻了个白眼:“不知道。”
“嘿嘿,真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周疤扬起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哦,找不到他没关系,我爹说你欠了他十两银子,正好你帮他还了。”
翠翠瞪大眼,他爹真的欠了人家十两银子?
周疤闻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你,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欠他十两银子了?”
“那我不清楚,他离家时同我娘说的,如果他有事被耽搁不能回家,赌坊的银子就要你还。”
“啊呸,”周疤双目睁圆,唾沫横飞骂起来,“放他娘的狗屁!我就没欠他一文钱,亏我还给他到赌坊作见证,这个忘恩负义的恶棍。”
陈五不耐烦道:“欠钱就还哪那么多废话?一句话还不还?”
“我没欠钱还什么还?”周疤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一脚踢飞她,奈何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敢怒目以视。
“嘿嘿,”陈五冷笑一声,“现在我爹不在跟前,你尽可以抵赖。我家拿不出钱,四海赌坊来人的那天,我和哥哥们就上你们家要。”
“你,你爹他胡说八道。”
“我看你才胡说八道。”
周疤气疯了,一时间理智全无,大吼道:“你去六子家把你爹找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这个王八蛋。当我的面,我看他敢不敢撒谎。”
“好,我这就去把他找来和你当面对质。”
陈五狡黠一笑,对翠翠眨了几下眼。
翠翠愣了下才明白,这是在诈她爹呢!
一时间翠翠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好友变聪明她很高兴,但是她好像有点聪明过头,似乎变狡诈了呢?从制服他爹到诳他的话,这一系列操作简直令人目不暇接,匪夷所思。好友还是那个天真无害的小五吗?
陈五临走特意看了眼周疤的腿,颇玩味的说:“手脚健全才是幸福的人呵!”
妈蛋,又威胁我!
周疤只敢恨恨的剜了翠翠一眼,这是他的女儿吗?简直就是他的灾星!
陈五急着去找陈父,小声叮嘱翠翠:“你爹敢打你,就来告诉我。”然后匆忙走了。
翠翠眼眶一热,被父亲从小打到大,肯为她出头的竟是她的傻小五。
“哼哼,”周疤阴恻恻的说,“你以为我会怕陈五吗?”
好友的英勇令翠翠羡慕又向往,更是鼓舞了她反抗的勇气,她不禁大声说:“那你试试看!”
说完便走到周疤跟前,闭着眼睛一副任由他处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