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了,我们不熟悉,我也不是什么商人,就一个练习跆拳道的,你叫我全名,顾淮景,”
吴易浅笑,“我们之前不是见过?也不是第一次碰面了,别这么生疏,都是朋友,”
顾淮景余光瞥了他一眼,眼神戒备,“客气了,谈不上朋友。”
吴易继续说:“你不是盛老师的朋友?我跟盛老师是朋友,这算算关系,我们不也是朋友?”
生意人就是口齿伶俐,
顾淮景始终绷着一张脸没说话。
“你看你,别对我抱有那么大敌意,”吴易偏过头去说:“我又没怎么着你,”
“没有,”顾淮景眼神冰冷,语气坚定,“只是觉得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吴易回:“怎么没什么好聊的,你和盛南前朋友的关系都能说上几句,我们也不是什么仇人,四海内皆朋友嘛。”
顾淮景眼神一转:“她和你说过我们的关系?”
“没,”吴易看他带着质问的眼神,直接摊牌:“猜的,但你也别误会,我对盛老师也没想法,你知道的,我们做生意的,就是喜欢结交朋友,特别是美女,”
顾淮景对于他这种圆滑的生意人,早已经司空见惯,轻哧了一声,丝毫不藏着掖着,不怕得罪人,
“花花公子。”
到了红灯十字路口,吴易眼神眯向前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了他一只,
顾淮景挡手拒绝;“谢谢,我不需要。”
吴易把手收回去,降下了车窗,火苗亮起的瞬间,嘴里吐出烟雾来,“戒了还是不吸。”
“不吸。”
看他一脸义正严辞的样子,吴易觉得有趣,“这么自律?”
绿灯亮起,他掐灭了烟,拿出一盒糖放进了嘴里,脸上还是没有攻击的笑容,继续问:“你和盛老师怎么会分手?我看你们挺般配的。”
顾淮景没回答,也没想着要回答,
车已经停在了约定餐馆的不远处,吴易车刚熄火,顾淮景就下车了,大跨步向里面走。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约定的包间,服务员领着他们进来,推开门的时候,他们三个正有说有笑的讲着从前的趣事,
菜也都没吃几口。
一帮年轻人吃饭,也不在乎那些坐席礼仪,自然也没那些虚伪诌媚的话语。
顾淮景挨着盛南坐,吴易坐在了陈敏静身侧。
五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讲来讲去,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码事,事业和爱情。
陈敏静跟盛南不一样,吃饱了就喜欢坐在那里发呆,她真性情,喝了点酒,心里藏不住话,谭丘提到自己大学的时候,她也开始回忆。
回忆上大学时因为懵懂无知闹出的笑话,还提到了那年冬天,
半夜三四点去接从北京回来的盛南,
从学校的洞里面偷偷爬出来,差点被值班的保安逮住。
而至于盛南那个时候去干嘛了,她到现在也没问出来,盛南只是敷衍的告诉她有事情。
酒上了头,陈敏静一脸娇憨样,朝旁边的盛南嘿嘿笑笑,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呀,我当初替你搬东西的时候,还捡到了你从书本里掉出来的体育竞技的票根……看比赛吗?”
“你喝醉了!”
害怕她再往下说,会暴露什么,盛南急忙出声制止了她,看在趴在桌子上的陈敏静似乎醉了过去,才暗自松了口气。
吴易出来打圆场,“陈老师喝醉了,我看天色晚了,今天就到这里?”
陈敏静被谭丘抱上了车,盛南去结账的时候,被收银员告知有位先生已经结过了。
盛南站在那里,向门外望去,看到顾淮景的身影藏在树影下,垂眸收上了手机,坐上了车。
谭丘和吴易都喝了酒,饭桌上的顾淮景说是肠胃不好,一滴酒没沾,司机的重任也交到了他身上。
吴易说是还有朋友回来,就不陪她们回酒店了。
顾淮景一路上默不作声,盛南在路上偷偷用余光打量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眼神一丝不苟的盯着前方,就连谭丘时不时的搭话,顾淮景也只是简单的嗯,哦两字。
盛南觉得他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隐忍,
她心里也在忐忑,从陈敏静的话中,他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那年冬天,在北京的体育馆内,在他比赛的时候……
-
车到了地方,盛南扶着醉酒的陈敏静上了楼,谭丘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剩下顾淮景一人站在月色中,看着盛南离开的背影,想起餐桌上的话,
原来自己站在领奖台上,那抹熟悉的背影不是自己疲惫时的幻想,
他眼神下涌动的情绪藏在深夜中,此刻他像是一个拾荒的小孩,拾起一片片遗留的碎片,仔仔细细地拼接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