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细节。
坐在一旁的陈敏静看出了她的不适,拍了拍她的后背,开窗户让她透气吹风。
盛南把头露出了车窗外一点儿,胃里面好受一些,才问出刚才的疑惑,
“什么姓顾的,”
陈敏静推推她的胳膊,“你不知道啊,就一直很有热度的那个,听说还是什么世界冠军呢,”
盛南摇头,山里面网不好,自己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冲浪上网了。
“哎呀,”陈敏静有些着急,翻着手机找照片,
“喏,今天我们拍的照片,”
陈敏静把手机拿给她看,盛南难受得耷拉个眼睛,半眯着眼神去看,
照片上的他很好认,即使是站在最边上,也总能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来,顾淮景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双手背在身后,戴了一副半黑色边框眼镜,与之前盛南认识的阳光少年不一样,褪去了青涩稚嫩的他,眉宇间总给人一种锋沉稳和内敛,就像是被磨去锋芒的铁锥,只剩下坚毅。
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盛南吓了一跳,把手机扔给了陈敏静,脸色变得更加难堪,
“你怎么了,要不要停下来陪你走段路。”
陈敏静以为盛南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开车颠簸的缘故,又拍了拍她的后背。
盛南摇摇头,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倒是有想要飞跑的念头了。
陈敏静看着那张照片,又自顾自地说道,“他这个人也挺好,说什么今天要送我们回家,让他的秘书送还不放心,自己也跟着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村长脸上也是笑眯眯的,
这种懂礼貌又不嫌弃山区的人,他很少碰到了,想来以后也是一个好说话的主。
盛南继续沉默,现在的她已经确定,顾淮景就是她之前认识的顾淮景,见面是不可避免的,
“他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突然冒出的问题,让陈敏静“啊”了一声,随即又想起他们之前在饭桌上的谈话,
“大约就几天吧。”
盛南交叉在一起的手指攥的很紧,在听说只有三四天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
吹了风的盛南胃里面舒服了些,她趴在车窗旁,脑海里想起了自己与顾淮景第一次见面,
那年盛南父母双双自杀身亡,17岁的她参加完葬礼后,被舅舅暂时收养,
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人生的破碎和黑暗,
她晚上找借口说有同学找,就偷溜了出去,一个人坐在河边吹风散心,晚上风刮的凌乱,河边人也很少,盛南一个人就坐在临近的石头上,头埋在肩膀里面啜泣,这些天压制的感情和痛苦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快要把她这个17岁的小姑娘淹没了。
但是她没想到,路过夜跑的顾淮景看到了自己,以为是想不开,也没问什么,就拽着自己,把盛南抱到了岸边。
在得知盛南没有自杀想法,看到她哭红的眼睛时,顾淮景很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并没有问盛南是什么伤心事,和她保持了一个良好的距离,等到盛南站起身来想要离开,才从大树后面出来,
晚上蚊虫到处飞,顾淮景身上被咬的全是包,一边挠痒一边小心翼翼地对她说,
“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吧,”
盛南抬头,哭红的眼睛和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她看到了少年眼中独有的闪亮和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吃饭的缘故,盛南一坐上公交车,胃里就像翻江倒海般,难闻的公交味道和时快时慢的速度让她有些难熬,
顾淮景就坐在后面,在看到她因为难受蜷缩在一起,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兜里面掏出了一把糖,像变魔法一样,
糖纸在明亮的灯光下还发着闪,
“薄荷糖,会有缓解的效果,”
见盛南没反应,顾淮景拿起其中一颗,剥开其中的糖纸,递了过去,
盛南说了句“谢谢。”
把薄荷糖含在口中,确实舒缓了一些。
而后来,盛南想到,再也没有人在晕车的时候,递给过自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