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去,然后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想递给梁信,想到什么,手一颤,杯子竟直接摔在地上碎成粉末。
梁信大步走过来,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说:“走吧,我们回去慢慢叙旧。”
林意:“可是我一个客人偷偷跑了对主人不太礼貌吧,还是……算了?”
梁信笑了一声,然后抱着胳膊:“宋练?我警告过她既然敢动我的人,就不要后悔。”
说到最后,林意忍不住问:“她现在怎么了?”
梁信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给她找了点麻烦而已。”
好吧。
林意抹了把脸。
然后在对方逼人滚烫的目光下站起来,“好吧。”
算了。
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算了。
梁信看着他有些沧桑的脸,终于忍不住,一把将他抱紧,紧紧搂住,好想要将人揉进身体里,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林意觉得勒得慌,特别热,尤其是对方的鼻息喷洒在他的侧颈处,烫得难受。
他想摆脱这样的感觉,挣扎着想离开,对方却越抱越紧,然后在他耳边哑声说:“我已经和离了。”
林意身体一顿。
然后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又说:“别跑,让我抱一会。”
林意又挣扎起来,他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人推开,后退一大步,忙说:“跟我没有关系。”
然后意识到这话有些伤人,他现在丝毫不想让梁信因为跟他那些破事受伤,在下一刻又迅速说:“对不起。”
梁信发丝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影响她任何美感,她脸上笑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有侵略性和攻击性的目光。
“跟我走。”
她深深地看了林意一眼,然后不容拒绝地拉起对方,转身强迫似的将对方带走。
林意被她连拖带拽地拉走,其实他脑子乱得很,不停地在想梁信的那句话。
周子然跟她和离了吗?
他怎么不知道?
周子然和离后是回国了吗?林意心想,他这个朋友可当得太失败了。
他希望对方回去了,希望平平安安地回去。
他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带到原本居住的院子的,这里一向僻静,今天却围了很多人,府邸里很多侍从守卫都将目光投向这儿。
梁信将人放进去的时候,正想踏入说些什么,但半天都进不去,也许那些在心底堆积很久的情绪今日在见到对方的瞬间便奔涌而出,那些勇气胆量以及渴望热切全部挥洒干净,以至于现在走到那人面前说几句话都做不到。
她很少尝到胆怯的滋味。
最后,她吩咐了句:“把他看好。”
然后转身离开。
他打量着这里的环境,丝毫没有变化,跟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
看来他不会有适应的困难。
回想起宋练离开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恐怕那人早就有了预感,只不过没想到梁信会直接进入她的府邸抢人。
林意摊开手看看自己满手粗糙的茧子和伤痕,这些都是真的,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苦活,心想这又不好看,有什么好抢的。
不过人要是整天把目光放在情情爱爱痴仇恩怨上,那也太累了,人嘛,就是要学会放过自己和放过别人,只要能吃好睡好每一天,怎么不能说那是快活的呢?
他又开始了精神胜利法。
算了吧。
管他呢。
实不相瞒,这几个字带来的威力是无穷的,曾无数次安抚好他烦躁的心神,让他心境更加随和。
他站起来,走到门前,问侍从:“我可以出去吗?”
侍从忙道:“我去请示殿下。”
林意:“好。”
他没事做,就趴在桌子上写话本。
也不知道霜霜回来还喜不喜欢看他写的故事。
过了会儿,侍从回来恭敬说:“林公子,您可以出去,殿下说了您可以畅行无阻,不过必须在府里过夜。”
林意正写在兴头上,“哦”了一声就继续奋笔疾书。
等到终于写完一本,他伸了个懒腰,然后一看天色,都傍晚了。
他站起来,推开院子门,出去转转。
其实梁信府邸他还算是熟的,曾经有段时间他到处走走玩过,这些贵族知道怎么享乐,把自己的府邸建造成一个极其美妙快乐之地。
尤其是加入了各种空间结界咒法,甚至府邸内可以出现大山大海的景象。
很漂亮。
林意边走边低着脑袋踢石子玩。
踢着踢着就郁闷起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
要不还是偷偷跑吧。
但不现实。
因为他养的孩子还被宋练